陳功知道他說的玉顏必定就是神廟之外那個一心要挖倒神廟的女子,想了一下,卻是說道:“你還是讓她留下來吧,你如果把她帶了回去,她會恨你一輩子,而且還有可能因此入了魔障。她現在陷入了執念之中,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入魔瘋狂,還是讓她在這裡吧,不會有事的。”
王玉書卻嘆了一口氣,道:“我必須把她帶回去。我聽人說,無論是誰,只要是心懷怨恨地擊打神廟或是神像,對於那個神祇來說都像是鞭笞在身,你不必用這樣的方式來減輕心中的愧疚。”
“去年她把我大罵了一頓,然後跑了出來,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到了這裡。”王玉書看著揮動著鋤頭旁若無人地挖著廟牆邊的土的王玉顏,來到她的身邊,用一張符貼在了她的身上,她立即軟倒在了王玉書的懷中。
王玉書把她抱起,說道:“我妻子已經懷孕一年半了,卻仍然沒有生下來,也不知道出生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等我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再請你來青丘山喝酒。”
陳功自然滿口答應,心中卻是五味雜陳,經過今天一戰,他雖然大殺四方,卻結下了更多的仇敵,他不知道王玉書的孩子出生的時候,自己是否還活著,就算是活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得了。
王玉顏並沒有失去神智,顯然她能夠聽得到,卻不能夠說話,只見她淚流滿面地看著陳功,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恨,那怨恨是那樣的深沉。
王玉書的腳下出現了一團雲,飛騰而上九天。陳功看到高空之中有個小腹微微隆起的女子正看著王玉書,她嘴角如釋重負的笑容,讓陳功為她也為王玉書感到高興,那顆被殺戮澆得冰冷壓抑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溫暖的感覺。
外面的人看到王玉書平安無事地出來,一個個心中驚訝,卻沒有人敢上前去問。因為這時觀戰的人都知道了他是來自於青丘山,青丘山對於許多小輩弟子來說是陌生的,可是這裡也有長輩在,一打聽得到的答案卻只有神秘莫測這個字的評價。
這一場戰鬥並不長,結束得也很快,但是結局卻異常的慘烈。木秀州來的各門各派的弟子幾乎死傷殆盡,從此陳功算是與木秀一州結下了深仇大恨了。
原本按照陳功所想,應該還會有不少人會出手的,可是在王玉書離開之後便再沒有人進入白霧之中。他可不知道自己這一戰幾乎是把那些想著趁機奪寶的人的心,都殺得膽寒了,他們雖然不敢動,卻又越發地堅信陳功的手中有著傳言中的寶物,否則一個小小的山神,怎麼可能如此厲害。
不過傳言這種東西永遠都只是在見識淺薄的人之中流傳,真正的大門大派,又何曾因為這樣的傳言而真正地派出高手出面。
外面的人一直都沒有人,白霧也就一直都沒有散。一直過了數天,圍在天劍峰山域的人開始慢慢離去,這白霧也終於消散了。
臨劍村的人一直都沒有醒來,有要從天壽峰經過的人在到這裡時進入白霧之中,卻會不知不覺地又從原路轉出來,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入口和出口同一個地方的迷宮一樣。
這白霧自然引起了凡人的注意,等到白霧散去之後,有人到了臨劍村問起這事,才知道村民居然一直都沉睡不醒,不知道白霧籠罩之外的人不能入內的事。連番追問之下才知道所有臨劍村的村民都做了一個夢,夢見天劍峰上空仙神大戰,山中屍體堆積,血流成河。
立即就有人跑到山神廟外的天劍峰上支,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屍體,只不過山神廟卻已經沒有了廟頂,那裡面的山神像竟然有著淡淡的劍痕。
那些臨劍村以外的人看到這種異樣,便傳出了山神已經死去的訊息,甚至在一段時間之內,還有人自稱是新任山神,卻被臨劍村的人打了一頓後,狼狽地逃走了。
從此以後,就算是臨劍村的人也沒有看到過山神顯露真身,但是他們深信山神還活著,依然天天有人來山神廟前點香,在家中也只供奉這天劍峰山神。
這山神廟已經有了破損,自然需要大祭重建。說是重建,其實也就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了規模。山神像並沒有動,卻在山神像的前後多建了幾座神像。
正前方有著一座少女像手託青燈,神情專注地看著手中的燈,生怕那燈會被風吹滅一般。挨著這少女像旁邊還有一座小姑娘的像,手中拿著一塊青色的磚頭,一臉緊張興奮地看著門外,彷彿隨時都會用手中的青磚擊打來犯之敵。
門邊兩側則分別有兩座石臺,左邊石臺上有著一個青色貝殼,安安靜靜;右邊石臺上則是一個豬頭人身,長相兇獰的山豬精,張牙舞爪,一手持劍,一手持斧。
在山神像的背後還有一座神像,卻是一個身著墨綠長裙,頭戴白花的女子,亭亭玉立,卻只有一張瓜子臉,面容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