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那說話之人摘下手中的一片青葉拋下,青葉隨風飄入白霧之中,飄忽間忽然化為粉末,沒有一絲的徵兆,立即有人驚呼道:“這是什麼手段,陣法嗎?如此大範圍的陣法!”
“你們感覺到這白霧之中的殺氣沒有,殺氣濃烈得連霧氣都受到了影響。”有一人驚嘆道。
這時,又有一人說道:“神祇修行之道與我們不同,一直以為我們都覺得天下神祇不過是囚籠中的鳥兒,一切都只是在規則之中過活。其實並非完全如此,他們的法術與神通雖然是得了敕符就會了,但是卻仍然有境界的高低之分。”
有不知道的人立即問起這是怎麼一個分法。
“大家都知道這地上的小神祇一脫離了自己的神域,就不過只相當於我們修真之人中剛剛煉氣成功,進入築基期的修士,就算是神位高的也因為是地上之神,神位神品有限,最多也就是達到化神之境罷了。所以他們一般都不會離開自己的神域,而在他們各自的神域之中最主要的手段便是驅使山河之力為己用。”這道人隨口說著,聲音飄散於風中,消逝於無名之間。
這一天,有外地人從天壽峰下的山路進入白霧之中,便會迷失方向,最終又從原路轉出來。一連幾天濃霧不散,遠近各處的人都來觀看,個個驚奇,不知道有誰說了一句這霧散之前千萬不要進去,因為前方是神仙大戰之地。
在後來白霧散去之後,有人來到了臨劍村,卻發現臨劍村的人竟然一點事都沒有,當下便問他們這些天都怎麼過的,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居然是一睡數天。
又繼續追問,才知道臨劍村的人同時都做了一個夢,夢中天劍峰變成了一座血山,無數仙神隕落。自那以後,臨劍村的人再也不入山中打獵,只是有人再要追問清楚的時候,臨劍村的人無論怎麼都不說。
霧海奔騰,即將溢過天劍峰頂。
一座座青山産學研像是雲河霧海之中的島嶼,只有一個個小山頭露在外面。每一座山頭上都或多或少地立著一兩個人,或是沉默,或是低聲細語,或是仔細地看著腳下的霧海。
那座站滿了金陽州修真者的山頭上,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相貌威嚴的男子正看著濃鬱的霧海不緊不慢地說道:“神道中人的法術都同根同源,大多相似,不必像我們這樣領悟修煉。有許多神祇一生都只會敕符之中的法術。不過也有天資卓絕之輩能夠從天地山河之中領悟山河之力以外的東西。”
“真人,還能夠有什麼比天地山河之力更高層次的嗎?”有人問道。
“呵呵,無論是什麼力,都有窮盡之時,天地山河之力自然也是如此,以有限之力化為無窮之力才是我輩修真之人一生所追求的東西。神道與仙道雖然有同,可是大道同歸,最終的目標都是在有限之中追求無窮,無論是生命還是法術神通。這古霄山脈的大山神在興靈浪倒卷天魁峰之後,整個古霄山脈的靈氣也一度匱乏,一年多來才慢慢恢複過來,所以說這山河之力也有窮盡之時。”那名被問的人回答道。
“連這山河之力都有窮盡,那怎麼才能夠無窮盡呢?”又有人問道。
“勢,勢無窮。你們看這白霧像什麼,像一條奔騰洶湧的大河,像一片狂風大浪的海洋,像一座勢不可擋的山峰。這白霧的肅殺之勢便是融合了山河之勢,並且以那山神的絕高悟性,十倍百倍地增大。最主要的一點是,這勢是在天劍峰等山域之中形成的,幾乎融入了四山之力,一般的修真者進入其中想要站穩都難,更不要說鬥法了。”那相貌威嚴的道人指著幾乎要沒過山頭的白霧說道。
在他說話之間,木秀州那一方人中突然有一人來到了前方,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一點,眉心處便出現了一朵天眼一般的燈焰。
“那是木秀州天心宗的弟子,看他眉心燈焰泛白,顯然已經晉入了化神期的境界了。”金陽州這邊的人都在看著,聽著這個不知道是哪一派的真人說著,心中除了贊嘆他的見識廣博之外,又贊嘆那天心宗的弟子不凡,如此年輕居然已經晉入到了化神期。
遠遠看著那天心宗的弟子站在白霧之前看了一會兒,突然手捏法訣,眉心一點燈光陡然一亮,亮光將他身體淹沒吞噬,亮光斂去,唯有一點燈光飄浮在空中。
“一點天心燈,照我修行路,天地沉淪時,我心仍自清。這是天心宗修煉總綱,傳言這天心燈亮起便可破世間一切幻術,高深之時甚至可直視九幽十地。”相貌威嚴的道人看著那一點燈光沒入滾滾白霧之中,不緊不慢地說道。
眾人不禁側目看他,他卻像是絲毫也沒有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仔細看著白霧之中。
眾人心中都極為驚訝,畢竟這天心宗修煉總綱上的話絕對算是門派機密,這人居然都知道,難不成還看過全本不成,要不然也不會對這天心宗的法術這般瞭解。只是大家都奇怪他的來歷。
“看來這木秀州派天心宗的弟子下去,正好發揮作用,看來是沒錯了。”有人說道。
“呵呵,如果這只是幻陣的話,派他下去探陣倒是沒錯。”相貌威嚴的道人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