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七師弟,靜心靜氣,才能夠禦天地。修煉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不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呢。”大師兄說道,那名七師兄馬上低頭,不敢再說什麼。
“師兄,師姐,我們回村裡去吧。”鐘山雪說道,說完也不等他們,轉身就向著臨劍村走去。
大師兄微微一笑,也跟著向下走去,那二師姐卻是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眼山神廟,最後也沒有再說什麼,緊跟著走了下去。
其他人則跟隨在他們的後面,那個七師兄走在最後一個,看著其他人已經遠去的身影,他沉默了一會兒後,也向著臨劍村的方向走去,可是才走幾步,卻突然轉身,一指朝天豎起,剎那間,這一方天地的靈氣都朝著他那豎起的一指聚集而去。
鐘山雪都已經快要走到臨劍村了,她感應到了天地靈氣不正常的波動,立即轉身向著山神廟方向看去。只見七師兄手中青光濃鬱,正快速地在虛空之中畫著一道靈符,隨著他的一聲輕喝,那道靈符憑空一閃便烙印在了那山神廟上。
鐘山雪知道這是封印符,可封萬物靈氣,可禁眾生的精氣神。
她並沒有說什麼,仍是轉身向著臨劍村中走去,更沒有去要求七師兄解除封印。有位師姐追了上來,說要不要讓那七師兄解了封印,鐘山雪向她笑了笑,說道:“小小封印,怎麼能夠奈何得了山神爺。”
對於鐘山雪的回答,這位師姐明顯有些不高興,對於她來說,這封印之術已經是屬於門中很厲害的一種法術了,雖然心中知道自己一行人不過都只是學得了其中的皮毛,可是這天下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破解的,至少這個天劍身的山神就肯定破不了。
遠遠看去,七師兄已經過了廟前廣場,走到了小徑之上,山神廟像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在那山神廟牆邊挖著牆角的女子手中的鋤頭竟然挖起了一大塊的泥土,只是幾下,比她挖了一天的土還要多。
七師兄回來時對著打坐的鐘山雪說道:“師妹,我只不過是施了一道封印符而已,如果那山神真有本事的話,肯定奈何不了他。否則的話,明天離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座被挖倒了的山神廟。”
時間過得很快,村中的村長來問鐘山雪他們要不要去吃飯,鐘山雪自然是搖了搖頭,他們所有人都已經築基成功,早已經辟穀,吞吐天地靈氣就行了。
夜幕降臨,白月東升。
鐘山雪耳中突然傳來細若蚊蠅的聲音,不是村中人的低語,而是從天劍峰的方向飄來的。鐘山雪仔細聽了一會兒,確定那是山神的聲音,不光是她聽到了,其他的人也都聽到了。
“呵呵,這山神倒還真有些本事。應該是在講道吧,我們也去聽聽。”大師兄側耳聽了一會兒,笑著說完,當先朝著山神廟的方向行去,其他人也緊跟其後。
只是行走之間,有人小聲說道:“講道,他講什麼道。師父曾經說過,講道者,必定已經通曉大道奧秘,能夠透過精神意念溝通天地發出聲音,讓聽道者不知不覺之中領悟大道玄妙。”
在那座以猿猴精的皮骨建成的山神廟的門檻上坐著一道真元法力凝結成的人形,正是陳功的元嬰顯化。
而在山神廟之前的廣場之上,右邊有著一頭山豬精趴著,左邊還有一個磨盤大小的青色貝殼,渾身水汽籠罩。正對面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坐在一塊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長條形磚石上。小女孩的旁邊還臥著一頭大水牛,兩只彎彎的角幾乎相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滿月。
除此之外,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一隻從水裡爬出來的螃蟹,有著公雞的大小,身上還是濕的,顯然趕了不少的路。而山林邊緣的草叢中還有一條黑白相間的小蛇盤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還有隻夜鶯立在上面。
“世間生靈,從生到死,大多都處於開靈階段。生靈一出生就有靈性,無強弱之分,這種靈性只是一種本能,懵懵懂懂,有些生靈一生都處於這種階段。當有的生靈開始脫離這種階段的時候,便是開啟靈智的開始。人類開啟靈智是透過後天的教育與學習,而妖類自然也可以這樣,但是絕大多數一生都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妖類開啟靈智必定伴隨著機緣。”山神廟上空飄蕩著陳功的聲音,這聲音只有山神廟前的這一方空間內才能夠聽到。
當然,這只是針對普通的生靈來說,那些有修為在身的人自然在遠處也可以聽到,就像鐘山雪在臨劍村裡也能夠聽到一樣。
自從朱投山問道以來,已經過去了數月,陳功畢竟是當過家庭教師的人,比較喜歡這種問答式的傳道,所以這數月時間以來,附近不少開了靈智的生靈都知道了陳功在山神廟前講道的事,竟然每到晚上都會來這山神廟前聽陳功講道。
陳功也不驅趕,來者不拒,並且歡迎他們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並且都會一一進行解答。
雖然他們的境界並不高,陳功講的相對於道門弟子來說都是比較淺顯的東西,可是在陳功之前,卻並沒有人教他們這些,那些剛開靈智的妖類所以極為珍惜這樣的機會,往往在一問一答之間,收獲頗大。
陳功在解答他們的疑問的同時,也可以梳理自己多年修真所得,讓自己對於修行方面的事情理解得更透徹。
只是這世間風平浪靜之事太過難得,機緣眾多,不速之客也不少。
當陳功的話剛落下之時,虛空之中就傳來一聲輕笑,接著又有聲音在虛空之中響起:“還以為講的是什麼高深大道呢。”
話音響起之時,那樹枝上的夜鶯沖天而起,飛入了夜空。黑白相間的小蛇扭動著身體,鑽入了草叢之中。公雞大小的螃蟹則快速地爬入了山腳下的一處水塘,也不知道底下通向何方。
朱投山則站了起來,化為豬頭人身的形體,掏出一把陳功閑暇之時為他煉制的一把明晃晃的長劍,青苔了個身,小青龍也直起了身子,向著聲源處看去,只有那大水牛還在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