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淡金色玄龜騰空而起,瞬間那龜甲就將金塔抵住,金塔上的刺眼金光頓時暗了下去,但是金塔上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燃起了蒼白的火焰。
那火焰就如潑在玄武大神背上的汽油被點燃了一般,一下子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從那龜甲的縫隙之中燒進了他的肉身,玄武大神似乎極為痛苦,他所裹挾的古霄靈力根本就無法壓制住那火焰的燃燒。
只是玄武大神雖然受到極大的痛苦,卻並沒有躲閃,反倒是越發大力地向上頂去,更是張口噴出一團黃光,那金塔上的蒼白火焰頓時弱了許多。
陳功心中一凜,這蒼白的火焰正是太陽真火,只是比起他煉化在肉身之中的太陽真火不知道強大多少倍,以他現在的修為,如果正面碰上,其下場絕對是悽慘無比。這太陽真火如此渾厚,就連玄武大神都能夠集中自己的本命靈息才可以壓制一二。
就在這時,那處道觀屋角之上又再一次顯現出那名身穿杏黃道袍的年輕道人來,依然是站在那裡,神情鄭重地看著那天空之中將金塔抵住的巨大玄龜,他似乎已經將跟隨在玄龜身後的蝴蝶給忘記了。
只見他手指在虛空之中點動,指點江山,大有一種揮手之間,化氣為兵,化靈為術的感覺。
在這個時候,他面前紅光一閃,一隻蝴蝶自虛空中出現,緊接著化為一人,白衣黑發,腰懸長劍,這人自然就是陳功。
他看著這整個天魁峰南天門之中唯一可以看到的道人,說道:“古霄門陳功見過真人。”
陳功並沒有說自己是天劍峰山神,他報出古霄門來,是因為他的目的乃是救白月。那道人淡淡地看著他,卻並沒有說話。
陳功繼續說道:“我聽人說,本門白師姐在天魁峰中?”
這句話之是並不帶絲毫的殺氣,十分平靜。
身穿杏黃道袍的年輕人這才將注意力轉到了陳功的身上,眼神平淡,但是卻有一種萬年傳承的道門傳人看山野道人的感覺。他根本就不問陳功的師姐是誰,只是平淡地說道:“不在天魁峰。”
“在哪裡?”陳功緊緊地追問道,他語氣頗冷,對於這個南天門的道人來說算得上是相當無禮的了。
可是那道人也不生氣,只是說道:“玲瓏鎮妖塔。”
陳功那蝴蝶幻化之身沒有表情,可是周圍的氣息卻突然一凝,他冷聲問道:“那我師姐還活著嗎?”
“玲瓏寶塔之中,無人可活過三天。”那身穿杏黃道袍的年輕道人淡淡地說道。
他看著陳功,那天空中的玲瓏寶塔卻像是不需要人來驅使的。陳功明白,這道人本身氣息與整座天魁峰以及那寶塔都已經融為一體了,幾乎已經到了一種心意想通的境界,就如當年陳功使用火龍索一般,不再需要什麼法訣咒語,心念一動,自然可以發揮出種種神妙的功用。
“為什麼?”陳功的語氣已經冷如寒冰,連四周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妄窺仙山,亂道門之序,自然要消失。”這年輕道人淡淡地說道,不再去看陳功,縮在袍袖之中的手突然伸出,緩緩托起,而天魁峰的靈氣就如海嘯一般捲起。
在這天魁峰之中,這年輕道人就如神一般的存在,舉手投足之間,天地風雲變色。
寶塔上的火焰再次竄起,幾乎是要把玄武大神整個淹沒,而那些靈氣捲起的瞬間,陳功已經消失了。
陳功第一次感覺到這天地間的靈氣如此地陌生,明明無處不在,卻無法調動一絲。他終於明白在別人的山門之中與人鬥法受到的限制有多大,那無窮無盡的靈氣非但不能吸納,還像是纏上來的無形靈網。
陳功消失,卻出現了一隻被紅光籠罩著的蝴蝶,在這蝴蝶出現的同時,翅膀微動,所過之處的天地元氣立即被割開了,同時一道劍吟響起,如劍斬在金屬網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年輕道人眉頭一皺,站在那裡不動,揮動著那杏黃的袍袖,虛空之中靈氣翻湧,朝著那紅色劍光包裹而去,就像是一卷厚厚的布要將那柄劍給包裹起來,將那劍的鋒芒掩盡。
遠遠看去就是一團灰白霧氣將全身散發出紅光的暗紅色蝴蝶吞沒,而那蝴蝶身上的紅光突然大盛,灰白霧氣如同遇上了蛇蠍一般,急速地退開,但是除了正面不斷避開外,後方還在源源不斷地掩上來。
暗紅色的蝴蝶根本就不管後面,直向著那道人身上落去。
那蝴蝶看上去飛得極慢,它每扇動一次翅膀都可以清晰地看到,甚至還能夠反應在腦海之中,形成一種烙印一般的映象,但是這只是一種感覺,是一種不知不沉中全部意念都集中到了蝴蝶上的專注,真正的情形卻是那蝴蝶不過是微動翅膀,便已經來到了那道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