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劍術讓兩人糾纏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就如兩只在夜空中翻飛的蝴蝶,有在下面山間抬頭吞吐靈氣的妖類,頓時嚇得躲進自己的洞府之中,驚恐地看著天空之中一掠而過的殺氣。
“那是什麼?”一隻小鳥對同住在一個山谷的另外一隻小鳥問道。
“好像是兩個人”另一隻小鳥回答道。
“廢話,當然是兩個人,難道還能是兩只鳥。”最先問話的小鳥怒道。
“那也說不準,沒準就是我們鳥界的兩位前輩呢。”另外一隻小鳥辯解道。
陳功不知道峻微有沒有盡力,他卻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無論是瞬劍術還是心力,又或者是武道劍術,都已經發揮出了他目前的最大水準,除非他棄劍罡於不顧,以赤焰劍的本體火元力相拼,並且輔以妖蓮的本命神通對敵,否則他現在是拿不出其他的手段來了。
峻微除了劍術之外,也沒有使用任何別的法術,但是陳功卻感覺壓力越來越大,對方的劍術展開起來就如風嘯州的風雪一樣,綿綿不絕,無孔不入。
雖然如此,陳功依然憑著劍術與峻微相鬥,沒有想過去使用妖蓮的本命幻術,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想使用這等保命手段的,那會是他逃命的最後保障。
而且陳功也不能保證自己施展出幻術之後,是不是可以迷得了峻微,畢竟劍修都是心志堅定之人,而蜀山又是萬年大派,很難說會不會有什麼破幻的手段。
一旦幻術失效,陳功便只能夠破釜沉舟,自棄劍罡,以赤焰劍之中的火元力,施展陰陽兩儀太極之道拼死一戰,這樣不管是赤焰劍,還是陳功的元嬰,都會受到極重的創傷,付出極大的代價。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陳功化為蝴蝶在虛空之中拼了命地飛逝著,而蝴蝶的周身則有一把無柄的飛劍劃動著,所過之處虛空都似乎要凝結了,而劍下的蝴蝶就如暴風雨中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會覆滅。
一路向著金陽州而去,身處於劍光之下的陳功有一種身處於漫天風雪之中的感覺,無論從哪裡看去都是點點劍花飄落,他知道這劍花極為厲害,觸之即死。
陳功自修真以來,早就已經寒暑不侵,然而現在他卻全身發寒,就像是他自己本來就是一隻在寒冬之中掙紮的普通蝴蝶一般,寒意越來越重,甚至在他的周身快要結出一層霜,將空間都凝凍住了。
陳功慢慢地生出沉重的感覺,幾乎覺得蝴蝶的翅膀已經結上了一層冰,讓自己無法扇動。
陳功因為法力不敵峻微,所以並不與之糾纏,只管閃逝而走。眼前一道森寒的劍光當頭劈下,劃過虛空,劍光才現,劍已臨身,在妖蓮之眼中,這劍就是虛空中穿梭而來,靈氣被剖開如無形的浪潮朝著兩邊排開。
陳功奮力朝著旁邊避去,劍從蝴蝶翅膀邊劃過,冰冷的劍意籠罩著蝴蝶。
蝴蝶避開,一個閃爍,左邊突然一道劍光破空而來,無聲無息,蝴蝶幻飛而起,又險險避過。
一片劍光,一片風雪,一隻蝴蝶幻化飛逝。
從風嘯州到金陽州,穿越數十萬裡,一連三個月,峻微一直都在追殺陳功,沒有一刻停止。
在這三個月之中,已經有許多人知道古霄山脈的玄武大神在點卯彙集山神了,玄武大神百年前興起靈浪倒卷天魁峰的事再次在天地間傳揚起來,這一次點卯,許多人猜測玄武大神難道又要再次沖擊天魁峰了。
金陽州邊界的一座山頂之上,陳功與峻微都停了下來。陳功身形顯化,看著峻微那依然倨傲而冷漠的眼神說道:“要到金陽州了。”
“我知道。”峻微回答得依然是那麼幹淨利落。
“你回去吧,你抓不住我的。”陳功道。
峻微沒有做聲,向著金陽州的方向突然說道:“我曾經聽過一首稱頌金陽劍仙的詞曲,那裡面所說的劍仙就是你吧。”
陳功想了想,說道:“如果這首詞曲是一個叫恆羅的山神以石琴彈奏出來的,那應該說的就是我。”
“你去過陰曹地府?”峻微問道。
“去過。”陳功點了點頭道。
“你中了魔咒?”峻微又問道。
“聽說那叫禁仙夢魘術,乃是上古巫師禁咒。”陳功雖然有些疑惑峻微為什麼會問這些,可是他還是認真地回答了。
“你殺過許多人?”峻微問道。
“是。”陳功知道對方指的是中了魔咒之後殺的人,他並沒有否則,點頭應道。
“心安嗎?”峻微眼中異芒一閃,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