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同等的法力之下我鎮壓不了你,可是我要留下你依然是輕而易舉。”他看著陳功,依然用那種平和的聲音說道。
陳功笑了笑,依然沒有說什麼。
“怎麼,你不信?”他問道。
“我信。”陳功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的虛偽。
“可是你不會束手就擒,你不是一個容易認輸的人。只要你把手中的書冊交給我,我就任你離去,而且我還能夠幫你阻擋一段時間後面的追兵。”對方平靜地說著,雙手負於背後。
陳功並沒有回答,而是很堅定地說道:“如果你讓我離開,今日之恩我一定不會忘記。”
正如對方所說的,雖然陳功走到了絕壁之上,但是到底付出了多少心力法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如果對方真的要留下他的話,他想要離開是極難的。
“呵呵,你身如喪家之犬,心卻如九天雷霆,倒是奇特。”他聲音依然不輕不重,就連有多大的起伏,說出的話也難以聽出到底是褒還是貶。
陳功並不回答,只是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心裡去。
“你知道在我這片山裡山外數百裡方圓,有多少人在尋你嗎?”那人不急不緩地道。
“無論有多少,只要你讓我出山,我必定能夠回去。等到我法複身定之時,一劍在手,環顧八方風雪,縱然天河倒轉,也無所懼。”陳功肉身損毀嚴重,聲調僵礙,這一句話說出來卻有一種山臨大海,任由狂風嘶吼,海浪撲擊,我卻穩坐釣魚臺看四方風雲起的氣魄。
陳功很少說這樣的話,他更喜歡多做少說,這是他的性格使然。然而此時他幾乎身陷絕境,這般說給這名高深莫測的山神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對方似乎很意外,沒料到陳功平靜之下,會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來。他並不知道陳功的過去,如果知道的話,他就會知道陳功這話沒有一絲的誇張。
自來到這虛仙大陸來,一切都變得艱難起來。被傳山神之位,被山域之妖逼得險死還生,無奈之下四處求神靈借法,至今還欠了當曲河神一個天大的承諾。天罪峰山神趁他神位未穩殺來,又是九死一生。
其後又中了土地神贏蘇的魂盅,好不容易脫離出來又被贏城隍裹挾,在秦廣王城之中何時中了禁仙夢魘術都不知道,天天都在生死之間徘徊。
現在終於回到了虛仙大陸的人間,又被人當成陰間魔物,一意要讓他神魂俱滅,一路追殺。他當初在地球和源界,何時受過這等苦難,簡直是生生要將他逼瘋。
所以陳功說出這樣的話,自有一股肅殺與豪氣,讓對方聽了之後,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哈,好氣魄,我如果說只要你把那書冊借我一觀就行了,你可敢借?”
陳功嘴角一挑,輕輕笑道:“有何不敢?”
說完,他便已經將那吞雲吐霧的法術書冊拿了出來,遞了過去,沒有絲毫的遲疑,手託著書冊就站在那裡,也不上前,只等這位高深莫測的山神自己來拿。
那山神凝視著陳功的眼睛,身形移動,一步步向著陳功走去,如星空幻化而成的衣袍隨風而動。
他來到身前,接過書冊,仔細看著封皮上的字,翻天,看了第一行字,一直以來都是平靜的臉色終於露出了驚訝,抬頭問道:“你不知道天道劫數和混沌是什麼吧?”
說完,他也不等陳功回答,便說道:“天道劫數之雲,乃是劫雲,仙神兩道無人可避,天劫臨頭,如是抵受不住,便會魂飛魄散,神形俱滅。而混沌之氣,則是宇宙初開之後所遺的聖物,乃是得道成聖的關鍵。”
陳功雖然對這吞雲吐霧的法術有些預感,覺得必定不簡單,卻不想竟然厲害到這等地步。
“你可是後悔了?”神秘的山神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像是在諷刺陳功冒失地把這等貴重之物都輕易示人。
“我要是後悔的話,你現在已經聽到了劍吟之聲了。”陳功淡淡地答道。
“哈哈哈哈,好氣魄,果然豪氣。我恆羅走遍天地,縱觀天下風流人物不過數人,如此豪氣者,也不過寥寥。”這個自稱恆羅的人突然仰天大笑,只是一瞬間,便從剛才的靜謐化為狂野。
說罷,他將手中吞雲吐霧的書冊扔回陳功的手中,說道:“法術雖然玄奇,卻不足以換我恆羅隨口一諾。我說過只看一眼,便一眼。今天,倒是要看你如何沖出這十面圍殺。”
話落,他抬手一揮,陳功覺得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舉目四望,天地依然還是黑色的,但是他的眼中卻已經看到了許多人,遠處各大山頭上都站著有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神態各異,沒有一個等閑之輩,一眼望去,至少有三四十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