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騎將越來越近,可是天空之上的五彩霞光卻越來越模糊,陳功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出不去了的念頭。
“白月!”陳功想要不顧一切喊白月一聲,卻發現自己咽喉僵硬起來,居然喊不出聲,只能夠聽到一道沙啞的嘶吼。
一道雷光閃過,照亮了一片狹小的空間,陳功看到白月的額頭已經有了汗水,在雷光落下的那一瞬間,黑甲騎將的方天畫戟竟然已經刺到了白月的身邊,一縷白發被戟刃劃過,飄落到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在陳功的印象裡,從來沒有見過白月這麼狼狽過,就算是當年她妖丹被取,倒臥路邊顯出原形之時,也是安安靜靜的,而到了虛仙大陸之後,在天劍峰差點死掉的那次也是平平淡淡的。
就在這時,陳功突然感覺自己緩過一些勁來,體內的法力正慢慢地流動,就如化凍的山河,肉身也漸漸地有了一些力氣。這讓陳功心中大喜,立即凝神調息,努力地吸納四周的陰氣化為法力。
剛才黑甲騎將的一戟,把陳功的敕符都給封住了,現在已經解封。等陳功恢複了幾分行動的能力之後,才發現白月託著自己的後心,一直都在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真元為自己解封療傷。
當陳功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白月已經沒有再次逃避了,而是與黑甲騎將糾纏在了一起,手中揮舞著一根雷鞭,這雷鞭並不是實物,而是法術入微之後,化虛為實,讓無形的法術凝結成了實體。
也虧得白月此時的修為不過堪堪達到元嬰後期,如果讓她進入化神期甚至是煉虛期的話,單憑這一手雷法,便根本不懼這黑甲騎將。
不過現在她抵擋得雖然有些艱難,可是卻並沒有太大的危險,她的雷遁之術已經到了隨步而出,看不到半絲前兆的程度。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是剛才,還是現在,白月的雷遁之術都無法遁出太遠,在外面的天地之中,可以一遁百裡外,而在這黑暗的空間之中幾乎成了一種閃避的身法,一遁之下只能夠堪堪避開那方開畫戟。
白月不敢讓方天畫戟碰上一絲,可是黑甲騎將卻不懼她的雷鞭,每次抽中,都只能夠讓他微微一頓,彷彿根本就沒有受到傷害一樣。
突然,漆黑的天空之中傳下一道聲音:“破幻!”
隨著聲音響起,天空的五彩霞光從高空灑落,在這漆黑的世界裡竟然有著一種異樣的美麗,如果不是陳功瞭解這霧玄旗的一系列妙用的話,幾乎要認為這霞光就是實質的東西。
白月的雷遁之術已經到了不顯於外的狀態,帶著陳功直飛而上,五彩霞光照耀之下,飄然若仙。
在這五彩霞光之中,白月的速度似乎一下子就快了起來,不再是剛才的閃躲騰挪,而然那名黑甲騎將的速度同樣也提升了起來。
這黑甲騎將駕馭著黑焰骨馬,看上去怎麼都讓陳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盡管如此,他還是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大殿之上那枚刻有五鬼的鬼璽所散發出來的恐怖感覺。
五彩霞光越來越盛,陳功眼中已經沒有一絲黑暗,天上地上似乎都已經被這霞光所充滿。
此時陳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認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眼中是什麼樣子,搞不好自己說的話別人都已經聽不懂了,他試著輕聲喊了一聲白月,白月卻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任何的回答。
突然,陳功的身體被甩了出去,同時耳中聽到了白月的聲音:“走!”
陳功不明所以,翻飛之中向白月看去,白月已經消失在了五彩霞光的最盛之處,而那黑甲騎將緊追而上,就在這時,陳功的頭頂上一片寒光灑落,點點如雪花飄散。
陳功有心想要控制霧玄旗,卻已經感應不到霧玄旗的存在,雙目在這霞光之下根本就無法視物,只能夠感應到霞光之中還有點點寒光壓下。
心中一驚,卻瞬間想到了那名劍術極強的錦服公子,陳功深吸一口氣,身體飄飛而動,手中的劍如一朵黑蓮綻放擋住了那點點寒光。
可就在這裡,一杆長槍直刺而來,無聲無息。在這霞光之中,陳功的一切反應都慢了許了,長槍臨身這才感應到。
不周槍,史旭東!
身體直挺挺地朝著下方無底深淵的黑暗之中倒下,手中的赤焰劍向著那不周槍的槍尖點去,當劍刺出之時,陳功才發現赤焰劍之上竟然已經布滿了裂痕。
陳功心中大驚,這赤焰劍再怎麼受損,本身的材質卻是實打實的仙器,怎麼可能出現裂痕。不過轉念之間卻又明白一定是之前擋那黑甲騎將的方天畫戟的一擊,才讓赤焰劍受損。
可是陳功還是不太相信,這虛仙大陸之上,有什麼武器可以一擊讓一把仙器出現裂痕,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只能夠把伸出的赤焰劍又縮了回來。
陳功不敢用赤焰劍出招,便失了對敵的本錢,無奈之下想要遁走,可是這五彩霞光之下,他的遁法居然無效,幸得他劍術突破之後,禦劍術與武道合一,禦劍如禦身,在不周槍臨身的一剎那,硬生生地移開了心口要害,那一槍刺在了他的腰上。
就在這時,五彩霞光突然弱了下去,就像是太陽被烏雲遮住,陳功倉促望去,發現那五彩霞光居然是從一座巨大的城隍廟之中散發出來的,此時就像是廟中的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