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卻深吸了一口氣,他自己也有些震驚,禦出這一劍之後,好不容易煉化的一點法力瞬間便抽空了,立時就從那種人劍合一,分心為二的感覺之中退了出來,這才發現這種就如空間跳躍一般的禦劍方式,威力固然大得恐怖,可是消耗的法力與心神也是極大,這一劍之後,他竟然又有一種虛弱之感。
自從成為山神之後,陳功一直都處於各種危機之中,一心提升著肉身強度,積累著法力,對於精神靈識方面並沒有進行修煉,現在他的靈識水準只是恢複到了與普通神祇相近的程度,所以現在若是想要使出這樣的劍招,恐怕靈識不足便是大問題了。
幸虧當年陳功在煉神之法上頗下了些功夫,如今倒是能夠找出一兩種適合自己當前境界的煉神方法,當即又盤坐而下,開始煉神恢複起精神來。
又過了許久之後,陳功醒來,起身來到山坡上,朝著來路觀望了一會兒,邁步與朱投山一同離開了這處山坡。
遠方有十多個黑騎士遊蕩著,眼中的黑光極盛,身上的黑色鎧甲就像是能夠吞噬天地間的亮光,連身下的黑馬都全身披掛,眼中同樣是一團黑焰。
走在最前面的黑騎士身上的氣息要濃重許多,突然,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只是剛一抬頭便看到一點紅光映入眼中,隨之所有的意識都崩散掉了,幾乎是在他倒下的瞬間,他身後的其他黑騎士也相繼化為一團陰氣,被那道紅光吞噬掉了。
從一處突起的土丘後,陳功與朱投山轉了出來。
這已經是陳功自逃出黑騎兵陣後殺的第十三批黑騎士了,這個方向正是之前城隍所前進的方向,畢竟原路返回是不太可能的了,只能夠一路向前,看看前方到底是怎樣一種情形。
只是越向前走,黑騎士就越發地密集起來,陳功並不知道有多少人逃了出來,更不知道贏城隍他們到了哪裡,只能夠這樣向前走著。
在這段時間之中,頻繁地禦劍,打坐,煉神,再加上吸收了數量不少的黑騎士陰氣,那種純淨度並不算高的真元法力倒是已經恢複了近一半左右,只要他現在不使出那種跳躍空間的劍術,對於他的法力和靈識神力消耗並不算大。
原本陳功持劍而戰的武道技藝要比他禦劍的能力高上許多,可是隨著這段時間的不斷生死搏殺,他的禦劍術倒是向前進了一大步,速度之快,與以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無盡的陰沉,無心的荒蕪,死寂沉沉。對於傳說之中的陰曹地府,陳功作為曾經的無神論者,敬畏之心是相當有限的,可是在這片虛仙大陸之上,連天地規則都變化了許多,所以他對於這片天地也不得不持一種謹慎的態度。
陳功與朱投山繼續向前走著,身形又轉入一座小山坡,消失在那迷濛的陰霧之中。
又是二十多名黑騎士在巡遊著,越是這樣,陳功就越相信這些黑騎士一定守護著什麼,或許就是傳說之中的閻羅殿也說不定。
這二十幾騎也在一道紅光閃爍之間,化為一團黑煙,然後被盡數吞噬,只有那些黑色的鎧甲馬甲掉落在了地上。殺了這些黑騎士之後,陳功和朱投山再一次轉了出來。
只是當他們越過那些黑騎士的一地盔甲之時,陳功突然停了下來,腰間的赤焰劍微微顫動。
“誰!出來!”陳功低喝一聲。
朱投山嚇了一跳,他此時已經化為了豬頭人身,所以聞言立時轉身高高舉起了狼牙棒和海魂叉戒備著。
就在離陳功不遠處的一塊巨石後面,陰氣微微波動,一名黑甲兵士浮現了出來。
“居然還有一個鬼兵在這裡。”朱投山大叫一聲,舉起手中的兩件法寶就要沖上去。
陳功卻連忙喝止了朱投山,向那名黑甲鬼兵笑道:“想不到你也活了下來。”
這黑甲鬼兵正是臨劍祠堂之中的祖靈,那個曾經被陳功稱為臨劍老祖的劍靈。她向著陳功笑了笑,笑容安靜如夜,推了推黑色的頭盔,兩手搭於腰間,曲身微蹲,行了一個萬福禮,同時低頭說道:“劍靈見過山神爺,見過朱爺。”
朱投山這才看清了,大聲道:“山神爺,是她,是臨劍祠堂的那個靈鬼。”
她的臉色慘白,並沒有一絲的血色,身上穿著黑騎士身上的那種黑色鎧甲,不但沒有一絲陰沉威武的氣勢,反而顯得更加地柔弱。
陳功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又繼續說道:“託山神爺的福,這才僥幸脫身。”
“呵呵,我可沒有什麼福可以託給你,能保住自己不死便已經很難得了。”陳功輕笑一聲道。
劍靈低頭微笑,似乎不好意思,陳功又說道:“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夠活下來都是好事。”
陳功知道能夠從那黑騎狂潮之中活下來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手段,想來她身為鬼靈,在這陰曹地府之中,反倒是有自己的優勢,光是她那隱遁的手段,便是陳功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