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眯著眼靜靜地聽完,心中卻是對這天壽峰山神有了一絲興趣,道:“果然是個傳奇人物。不過你要記住,我是這天劍峰的山神,只要我還是山神,就沒有人能夠逼得我離開這裡。走吧,隨我去見見這位殺戮成性的天壽峰山神。”
陳功說完,當先向著天劍峰與天壽峰山界之處走去,貝殼一聲不響地跟著,朱投山原地打了個轉,最後一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朱投山膽小不假,可是有陳功在身邊之時,他一向都還算表現不錯。可是今天這麼害怕,陳功也看得出,那是他發自內心的恐懼。
天劍峰與天壽峰相接的地方,有著一塊界碑,據說是上古天庭還在之時立下的,不過這傳言是真是假已經無人能夠分清了。
朱投山和貝殼一左一右跟在陳功的身後,陳功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可是很穩,讓人一看便生出安心之感。這個時候朱投山才發現自己的這位山神爺變了許多。
他仍然記得當初跟著猿猴精攻擊山神廟裡陳功的無力,就算怎麼竭盡全力地禦劍也無法改變戰局,最後還是向當曲河神借了法,才殺了猿猴精。
這麼一對比,朱投山才更清楚地認識到,現在的陳功已經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了。
山林十分平靜,並沒有山風拂過,但是有一種肅殺的氣氛,此時天劍峰的靈氣並不是自然流動,而是隨著陳功的行走,而浩然湧動,頗有幾分當年歸無名挾天罪峰靈脈洶湧而來的氣勢。
整片山域的靈氣都成了陳功麾下計程車兵,這是一種勢,一種不動如山,其徐如林的勢,朱投山站在陳功的身側,竟然有一種排山倒河的感覺,覺得前方不管出現什麼,都無法沖破這種氣勢。
這一刻,陳功與天劍峰已經不分彼此。
當陳功來到了山界處時,從天壽峰一方已經有黑壓壓一片的獸潮通了過來,其中有一架美侖美煥的戰車被四頭猛虎攔著,這戰車並沒有車輪,卻刻有神符,懸浮離地。戰車之上有一個身穿花色衣袍,面如冠玉的年輕人,輕輕地搖著摺扇,扇上畫的是一幅仕女圖,惟妙惟肖,顯然都是人間的絕美女子。
簇擁在戰車前後的雖然並不全是妖獸,可是這三千獸軍黑壓壓的一片,看上去也相當駭人。
“一人兩妖,也敢赴陣,呵呵,天劍峰山神還真是條漢子啊。”天壽峰山神搖著他那把仕女摺扇,搖頭晃腦地說著,話是恭維的話,可是那神態,渾然沒有把陳功放在眼裡。
“天壽峰莫非想要血洗我天劍峰?”陳功人還沒有靠近,便遠遠地直接問道。
“是啊。”天壽峰山神很是自然地順口答道。
“那你要失望了。”陳功的聲音並不大,就像是平時說話一般,平淡,而不帶絲毫的感情。
只是這話音剛落,他的體內忽然湧出了一股莫名的威壓,整個山域似乎都在這一刻被封凍住了。
陳功持劍在手,赤焰劍發出如龍嘯一般的劍吟。
揚劍而起,整個天劍峰的靈氣都翻騰起來,無形的靈氣向著赤焰劍彙聚。
一劍刺出,劍勢沉重緩慢,如巨石壓下,其威勢不可阻擋。
這是一種勢,陳功以前的武道領悟之中自然有勢,可是他在成為山神之後,聽過東嶽大帝講道,才知道山川河嶽也有勢,這種天地之勢若是運用得當,威力比武道之勢高出數倍都不止。
現在陳功還沒有到達山界的界碑,而天壽峰的獸軍已經越過了界碑,所以陳功這一擊,乃是自上而下,佔了地利之勢。
獸軍先鋒雖然剛剛越過界碑,可是天壽峰山神還沒有進入天劍峰,看到陳功這一剎那間的表現,臉色一變,神情凝重起來,就在陳功動的剎那間,他手中的摺扇化為碎屑,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長槍,抬手便刺了出去。
就在他長槍刺出的一剎那,天壽峰下的靈力也震蕩起來,猛地湧入天劍峰的山域,逆勢而上。
他竟然憑著一己之力扭轉乾坤,使得靈力之勢倒轉。現在這鬥的並不是法術,而是對于山域靈力的控制,以自身的精氣神和心力,這樣的拼鬥,根本沒有一絲取巧之處。
勢從某種來說,也是一種心境,只有將一種心境融入到了天地山川的形、勢之中,才可以形成一種淩駕於力的東西。
陳功的是一去産回的絕然之心,就如當年他在海外修真界,在易珍島群雄之中殺個幾進幾出的氣勢,也如他在葛嘯天天劫之戰時,以一人之力,殺得近百合體期高手膽寒的氣勢。這原本是他武道之中領悟的勢,如今也融入到了山域之勢中,不動搖,不改變,就如天地法則,碾碎一切。
而天壽峰山神則有著一種逆轉之心,不敬天地,不尊法則,殺戮萬物,這樣的心境整合到天壽峰山域靈力之中,便形成了一種翻天覆地的勢。
兩峰之間的靈氣突然了滔天的氣浪,兩股不同方向的靈氣洪流沖撞在一起,就像是戰場上列陣計程車兵,一步步向對方壓了過去,不閃不避,以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