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才發現,剛才還在遠方山頂舞劍的白袍男子,現在已經悄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而在他的手中,卻持著一把古樸的暗紅長劍。
“我自巫山而來,要到東嶽大帝那裡去聽道,路過寶山,欲借道而行。”女子聲音輕靈,就聞天籟。
“東嶽?泰山嗎?不知道東嶽大帝講的是何種道?”陳功心中一動,東嶽大帝也是山神一系,地位還在古霄的玄武大神之上。
“東嶽大帝講的是神道。”女子回答道。
“多謝告知,請。”陳功身形微微一退,女子頓時覺得心中一鬆,剛才懸於心間的危機感陡然消失。她坐在虎背之上,向著陳功微一點頭,然後一拍虎頭,猛虎仰天狂吼一聲,幾個騰躍之間,便消失在了遠處的山林之中。
陳功站在天平峰之上,靜靜站立。對於神道之事,他所知極少,基本上都是從天劍峰的敕符和古霄門的藏書裡瞭解了一些,所以連神靈過境要借道而行都不知道。
日升月降,鬥轉星移,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這一日,又有三個神態各異的人來到了天罪峰邊上,其中一人頭戴金冠,手持三尖黑叉,黑叉上刻有海魂二字。
這持叉之人眼冒金光,向著天罪峰打量了一番,道:“這山峰亂石嶙峋,山勢險惡,靈氣匱乏,並無太多生靈聚居,如果有山神,恐怕也是心胸狹隘,性格狠辣之輩,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小心什麼,想來這麼一座貧瘠山域之中的山神也不會有什麼厲害法寶,可以驅使的靈力也有限,我們兄弟三全黨會怕他不成?”說話之人身高體壯,雖然是人身,卻是一手濃密的黑毛,手上握著一根粗大的狼牙棒,若是用望神法看去,必定可以查知他是一個還沒有完全化形的黑熊精。
“三弟,不要大意,窮山惡水出兇神。”另外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說道,只見他雙目狹長,一臉陰險,只有從背影看去才能顯出幾分仙風道骨的氣息來。
“哪裡來的小毛神,敢在天罪峰說長道短!”天罪峰之上,一頭山豬頂著一對獠牙沖了出來,其中一支獠牙稍小,明顯是新長出來的。
“哼,找死!”那個熊精將手中的狼牙棒一甩,雖然棒柄仍在他的手中,可是那狼牙棒卻無限伸長,向著從山上沖下來的朱投山直擊而去。
一語不合就大打出手,可見這頭熊精的脾氣是何等的爆烈了。
朱投山在狼牙棒還沒有擊下的時候就迅速地向著山中潛去,就在這裡,那山體之下突然捲起一道黃光,就如繩索一般將那狼牙棒纏住。
那熊精大怒,狂吼一聲,用力一拔,卻根本無法拔出來,就像是被埋入了山地深處。而且那黃光停不停歇,又向著山崖上捲去,天罪峰四周風起雲湧,黃光氣勢恢宏,震人心魄。
另外兩人見兄弟被困,又有黃光襲來,同時大喝一聲,一掌拍出,手掌之下各浮現出一座巨山的影像來,就像是兩座大山壓了下來。
黃光縮回了山體之中,可是那熊精的狼牙棒卻被吞入了山中。
“三峽嶺楊家三兄弟路過寶山,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朋友見諒。”那個有著三縷長須,一身道裝打扮的人向著山上抱拳說道,他剛才一掌拍出,根本就沒有感受到反擊之力,就像是自己憑空一掌拍在了虛處一般,這說明他剛才使用的法力已經被對方完全吞噬掉了。
在他話音剛落之時,那頭山豬的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白色衣袍,黑發束於身後,腰懸長劍,劍鞘之上銘刻著古霄山脈天劍峰山神的字樣。
陳功在這名楊姓道士打扮的人眼中,顯得高深莫測,只覺得陳功的身上朦朦朧朧,不知道是法術還是什麼,明明看得真切,可是總覺得不夠真實。
“諸位主了,那兵器就算是買路錢。”聲音清朗,卻又聽不出一絲喜怒。
“好大的膽子!”那熊精的聲音剛剛響起又戛然而止,顯然已經被那楊姓道士阻住了。
“區區兵器,能夠入神兄法眼,不勝榮幸,多謝借道。”楊姓道士一手拖著熊精,領著那持叉之人,化為一團清光走了。
待他們過了天罪峰之後,熊精卻是大聲地說道:“大哥,憑我們三兄弟的實力,為什麼要對他那樣恭敬,真要打了起來,未必就會輸給他。”
“三弟,你還是太急躁了,你沒有看到他腰間所懸的劍鞘之上寫著天劍峰山神的字樣嗎?天劍峰山神出現在了天罪峰,中間還隔有一個天平峰,說明他已經一身得三處山神之位,擁有三山之力,這裡又是他的地界,我們必定不是對手。區區一把兵器,有什麼捨不得的。”持海叉的漢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