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雪蹲在地上偷偷地扯了一下陳功手中的劍,卻覺得這人抓得極緊,而且自己的這番舉動似乎刺激到了這人,這人馬上就要活過來似的,嚇得她立即轉身向著山神廟外跑了出去。
這一處山神廟極為破敗,到處都是蛛網,就連正面供臺上的山神像都只有半邊身子,地上更是積滿了灰塵,配著陳功這麼一個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人,說不出的陰森悽涼。
一連三天過去,陳功都沒有醒過來,初時還會有臨劍村的獵戶好奇地這來看一看,而且山中發現了一個不死不活的怪人的訊息從臨劍村傳到了附近幾個村子,倒是引得不少人過來,使得山神廟前看熱鬧的人絡繹不絕。
對於陳功的身份,說什麼的都有,有的人覺得他是山中的妖靈,受了天譴,這才變得不死不活。有的說他是天上的神祇,犯了天條,這才被打入了凡間。還有人說,這莫不是五十年前受了重傷的山神,到現在才被人發現。
總之不管大家怎麼猜,都覺得陳功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卻並沒有人打算救治他,都只是在一邊看熱鬧,一個個都怕引麻煩上身。
終於,九天之後,陳功醒了。
鐘山雪幾乎每一天都會到山神廟邊上遠遠地看陳功一眼,前面八天,她看到的都是那個肩頭插箭,一動不動的陳功,直到第九天的傍晚,她看到一個人影立在山神廟前眺望遠方,夕陽照在山神廟前的那個長滿雜草的小廣場上,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山風吹來,讓他那有幾分破爛的衣袍更顯得有些殘敗,不過就算這樣,鐘山雪也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半點的邋遢,反倒是透出一股清逸出塵的氣息。
沒有人上前去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山林之中,也沒有人去問他的姓名,同時所有人都再三叮囑小孩子不要靠近山神廟。
可是山神廟離臨劍村並不遠,那些小孩子又怎麼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一連幾天,這些臨劍村的孩子都遠遠地圍著,看著。
而陳功卻只是每天黃昏的時候站在山神廟前眺望遠方,其他的時間還有人看到他坐在山神廟中以手抹劍,或者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地坐著。
鐘山雪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觀察了好幾天之後,發現他並沒有什麼危險,也不兇惡,便避開了自己的爹爹,到了山神廟門口,看著靜靜地坐在廟中的陳功,將一直憋在心裡的話向他問了出來:“你是山裡的修士嗎?”
在鐘山雪的身後圍著一群小孩子,一個個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裡面那個在山林之中不知道遭遇了什麼,卻睡了整整九天才醒的人。
“嗯。”陳功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哪座山修行?”鐘山雪繼續問道。
陳功沉默著,他想到了遭受圍攻的古霄門。
“那你叫什麼名字?”鐘山雪毫不放棄地追問道。
“陳功。”這一次陳功倒是很幹脆地回答出來。
鐘山雪發現陳功說話雖然簡短,可是語氣並不冷漠,似乎並不反感自己的詢問,漸漸地心中最後的那一絲懼意也消散了,便又開始問道:“聽說山中的修士都如神仙一般,可以騰雲駕霧,你會嗎?”
陳功搖了搖頭,這事他以前倒會,現在可真的不會,道:“我不會。”
“騰雲駕霧不會,那撒豆成兵呢?”
“不會。”
“那呼風喚雨呢?”
“不會。”
陳功連連搖頭,不過雙手捧劍的姿勢卻一直都沒有改變。
鐘山雪對於赤焰劍倒還有幾分印象,看著他對劍的模樣,心中一陣恍然,自己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傳說中的劍仙。”
這一次陳功並沒有搖頭,卻也沒有點頭,因為鐘山雪的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以修真者的標準,他現在自然達不到仙的境界,可是在凡人眼中,可以施展禦劍術的修士,完全可以稱得上劍仙了。
接下來陳功便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調息起來,鐘山雪倒不愚笨,識趣地退開,畢竟她的爹爹並不準她和陳功打交道,今天她出門的時間夠久了,再不回去怕是要被爹爹責罵了。
陳功和趙無極爭鬥之時,便心神震蕩,靈識受損,後來更是與白狼的一番苦戰,透支了體力,更是被白狼臨死的一擊傷到了內腑,這時候務必要調養好自身的傷勢,淬煉恢複靈識,並且重新溝通赤焰劍。
只等自己恢複了實力,他便準備離開這裡,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離古霄山有多遠,不過他一定是要回去看看的,雖然對於這個門派和門中的弟子他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可是對於白月,他卻是放不下,一定要親自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