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探討進行到了涉及煉器秘法的緊要處,葛宇毅突然話鋒一轉,哈哈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與陳兄探討一番,實在勝過百年苦修啊。”
陳功聞言,暗道可惜,不過他並不是不知足的人,能夠有這樣的機會同葛宇毅這樣的煉器大師交流了三天三夜,已經讓他很滿足了,便也笑道:“得葛兄指點,我同樣茅塞頓開,收獲多多啊。”
葛宇毅停下了探討之事,心中卻有些猶豫起來。之前他是打算借探討煉器之機,讓陳功欠自己一個大人情,可是現在雙方都有所得,無非是陳功得的多點,他少一點而已。這麼一點人情,還抵消不了陳功傳授他兒子修煉這道,救自己一命的恩情,只能把藏寶庫裡的東西一併算上,雙方才可以說是兩清。
淬煉息壤沙之事,絕對不是什麼短時間可以完成的,就算是有陳功的加入,估計也要花上千年的歲月,即使是對於修真者這樣壽命悠長的人來說,也是相當漫長的時間了。修真者一心追求天道,一心想要渡劫成仙,誰願意放棄修煉,為了別人的事情白白耗費千年的時光,就算葛宇毅有心全力補償陳功,可是也無法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開口。
陳功自然是知道葛宇毅的心思的,可是他巴不得葛宇毅不要提出來,否則這件註定自己會拒絕的事情,一旦擺到了桌面上,只會傷害兩人的感情。
所以當陳功看到葛宇毅目光閃爍,心有疑慮的時候,便起身道:“這次與葛兄探討煉器之道,我實在收獲頗豐,需要好好地靜悟一番。”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告辭之語,葛宇毅眼看機會稍縱即逝,心中一發狠,便什麼都顧不得了,畢竟為了息壤沙之事,他就是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現在哪還會顧及什麼臉面,上前毅然道:“陳兄且慢。”
陳功心中暗嘆一聲,知道這事已經不可能躲得過去了,只得硬著頭皮停了下來了。
葛宇毅向葛恆一擺手,道:“你先下去,我和你師父有話要說。”
青玄真人他們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見狀哪還不知道葛宇毅是藉著葛恆在提醒他們四人,有重要的事和自家掌門單獨說,因此也跟著葛恆一起向葛宇毅和陳功告辭,五人都退出了正殿。
等葛恆等五行退下之後,葛宇毅肅然起身,向陳功抱拳道:“陳兄,葛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陳兄可以出手相助。”
陳功這時候知道避無可避,只得直接道:“葛兄,是否想請我幫忙淬煉那息壤泥?”
葛宇毅並不奇怪陳功能夠猜中他的心思,自己表現如此明顯,他猜不中才是怪事。
“正是。”葛宇毅道。
“不知道葛兄到底需要多少的息壤沙?”陳功問道。
“至少需要滿滿的一瓶。”葛宇毅回答道。
陳功心中一嘆,這和他預想的數量差不多,按照之前葛宇毅將陳功淬煉好的息壤沙存入瓶中的景象推斷,恐怕至少要千年時間全力淬煉才行,而且陳功何等精明之人,一看葛宇毅的模樣,就知道他似乎還有所隱瞞,這一瓶的數量,恐怕還遠遠不夠。
“恕我直言,雖然我的淬煉速度比起葛兄要快上不少,但是就算合你我二人之力,要想淬煉出如此多的息壤沙,也是遙遙無期的事情。”陳功苦笑道。
葛宇毅淬煉這息壤沙如此多年,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無奈地道:“我也知道此事讓陳兄為難,不過陳兄如肯答應,有什麼條件都可以盡管提出來,葛某自然無所不從。”
在源界之中,渡劫期高手已經是站在整個力量體系的最高層存在了,以葛宇毅的身份地位和實力,似乎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得到他,所以他這樣的高手很少開口求人,更不願意輕易欠人情。現在葛宇毅說出如此重的承諾,實在是讓陳功心中震驚。
陳功從葛宇毅的態度,自然可以推斷出息壤沙對他的重要程度,所以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這東西越重要,現在的事態就越嚴重,對他和葛宇毅之間的關系影響就越大。如果陳功拒絕,他都不敢去想葛宇毅會有什麼樣的過激行為。
可是他卻萬萬不能夠答應下來的,這件事一旦應承,就意味著他至少要荒廢上千年甚至更多的時間,對於華夏昆侖派的發展大計,對於拜日教的威脅,都生産生極為不利的影響。
陳功心中再次暗嘆一聲,搖了搖頭,歉意道:“此事,恕我愛莫能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