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坐在臺上俯視著下面的人,發現這裡面的人修為參差不齊,不過大多是結丹期以上,並且妖修的數量明顯更多。
“天道莫測,修真路遠。我等雖然勤於修煉,不敢有一絲放鬆,但是天資有限,到如今也不過是為了茍延殘喘而苦苦掙紮罷了。”青玄真人緩緩道,他的聲音原本就渾厚響亮,帶有一種獨特的滄桑感和感染力,這番話說得臺上臺下之人都産生共鳴,紛紛點頭,一時之間,一陣傷感在眾人之間發散開來。
陳功靜靜地聽著,心情卻是波瀾不驚,還是原來那副悠閑淡然的表情,這倒不是他故作深沉,只是他從遇上陳喬步入修真之路,也不過才數年時間,哪會有如此多的感慨。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在他這個年齡也不過是人生剛剛開頭,他哪有什麼茍延殘喘的感覺。
臺上人的在感慨之餘,都暗暗分出一絲靈識觀察這位陌生的興昆真人,卻見他一臉平臉,似乎早已看破這些心障,不禁都暗自佩服此人心境高遠,修為不凡。
青玄真人發了一通感嘆,話鋒一轉,繼續道:“然而路再漫長,但是我等能步入此途,已經是得天之眷顧,絕不可輕言放棄,自然是千方百計要行得更遠。如今地球多難,正是對我等的一番考驗,說不定考驗之後,你我之中便會有人能夠達到古人境界,飛離此地,遨遊太空,得窺至深至玄的天道。貧道不才,邀請東海有為修真之士,願意為各位修煉途中出份力,如果以後真有人能飛離此地,那貧道的此番作為便是值了,也請各位到時莫忘了根本。”
下面的修真者聽了都紛紛起身,向臺上躬身,齊聲道:“多謝真人,我等萬萬不敢忘了此番恩情。”
陳功心裡暗暗點頭,這青玄真人看似長得奇醜無比,可是說話卻很有水平,這番話說得既鼓動人心又悲天憫人,懟不得寶須道長說這青碧島在大海之上威名遠揚,口碑極好。
這樣的論道大會,大家都會承青玄真人的情,得了他的恩惠,就算不是青碧島的人,卻也結了善緣,只要不是窮兇極惡之人,稍微有點良心,就斷然不會和青碧島作對。
青玄真人的這番話也啟發了陳功,一絲異彩從他的目光之中閃過,只是一閃而逝,別人無從發現。
接著青玄真人又講了一番話,這番話才讓陳功徹底明白過來,這些人為什麼會對煉丹之道如此熱衷了。
俗話說地大物博,大海比之大地,更是無邊無垠,比地更大,那物就更博了。更兼這海洋之上,受雜氣心魔影響微小,加上人類開發極為有限,其中的寶物自然數不勝數。
所以這海外修真界雖然勢力分散,可是畢竟有許多土生土長的海底妖修,或者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人類修真者,雖然人力單薄,可是常年生活在這有著大量天材地寶的大海之上,日積月累之下,總能積累不少的好東西。
雖然海外修真者的整體實力不如那些源界的機甲師,可是其富裕程度卻遠在其上,在坐的結丹期修真者,隨便一人的財富都要比鄭玉泉等獨立機甲機多得多。
這天材地寶放在手中,除了極少極少的可以直接服用外,其他的幾乎就是個死物,只有煉製成丹藥法寶,才有實際作用。所以海外修真者對於煉器、煉丹的興趣遠在那些機甲師之上。
可惜這些海外修真者,一個個不是獨門獨戶的散修,全是海洋土著的妖修,哪有什麼正統久遠的傳承,就算有些傳承,到了現在也變得殘缺不全,所剩無幾。
那神州修真界雖然已經敗落,可是那些源界之人來自科技世界,有著極強的好奇心和鑽研精神,雖然不能直接修煉修真功法,可是對於煉器和煉丹倒是鑽研出不少的門道。
這些海外修真者原本不會煉器或者煉丹也無所謂,把材料送到神州修真界去便可以了,頂多是讓神州修真者多剋扣一些工錢就是了。
可是現在神州修真者近乎絕跡,各大修真洞府和修行山門都被源界之人佔據,那些只有築基期、結丹期的海外修真去神州大陸基本上是有去無回,不少是材料要被搶走,就連自身說不定都會淪為研究物件,只有一些元嬰期的強大存在,才可能和源界的人打交道。
從此以後,海外修真者基本上就開始自己學著煉器煉丹,反正手裡的天材地寶還算是有一些,浪費點就浪費點,總比人財兩失的好。
只可惜煉器、煉丹談何容易,他們又不像陳功那樣機緣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登高望遠,一目瞭然。
所以現在海外修真者之中,一些在煉器和煉丹之道上有一定天賦或者有些心得的人,便會時常聚會探討一番,算是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青玄真人正如寶須道長所言,不僅修為高,人品也好,自己的境界高了還不忘大家,有時就會開放仙島,開壇授道,在海外修真界名聲極佳。
這次青玄真人邀請寶須等人前來島上探討煉丹之道,一方面自己交流,更主要的還是為盤坐在綠茵草地上的眾人提供一個學習的機會。
青玄真人講了一通之後,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底下的人都開始正襟危坐起來,豎起耳朵生怕聽漏了任何的內容。
陳功並不知道海外修真者煉丹的水平如何,只覺得這些海外修真者既然能和古神州修真者平起平坐,以能與源界諸勢力抗衡這麼多年,怕是有些厲害手段,便抱著學習的態度,坐在一邊專心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