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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新的征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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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想著在見到曉雯的時候,將這兩個他親手磨刻的星月送給她。多少個夜晚,他仰頭看著窗外的明月,想著自己對她的思念,就像那明月清冷的光輝,無處不在地遍灑著、捕捉著,從來沒有放棄過。這一份思念也如明月般,輝映著他這顆無名之星光。

可是,現在的事實呢,他仍然對曉雯的近況一無所知,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個城市。她又在做些什麼,是否還在用她的畫筆描繪著她的夢想,心裡是否還記得他嶽風,是否還像過去一樣在乎他、甚至有些“寵愛”著他……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夢囈,因為,眼前除了冷冰冰的一間屋子,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他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撥打曉雯的電話試試,是否依舊是遮蔽著他的號碼呢。定睛瞅著眼前的一串數字,卻怎麼也沒有勇氣撥出去。

盯著那串數字,嶽風告訴自己,既然還是放不下,作為男人,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嗎?即便你今天一無所有,也不該喪失了勇氣,否則,又拿什麼勇氣去面對未來的新生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存在,請您查證後再撥sorry……聽著這段提示的語音,嶽風結束通話了電話。什麼?不存在?哦,兩年了,可不是麼,時過境遷,七百多個日日夜夜了,人都走了,號碼自然是換掉的,是啊!要離開要忘記,可不是就得徹底一些嘛,這才是她曉雯的風格。

現在回想她當晚決絕的樣子,當時恐怕被自己傷透了心,也就自然地死了心,斷了情,如今,再不想記得我,也是情理之中啊!女人啊女人,善變才是其本性麼,還是男人太過粗心,忽略了她太多太多呢。

嶽風忽然想起來,只不記得是哪本書上的話太完美的愛情,傷心又傷身,身為江湖兒女,沒那個閒工夫。

的確!他目前是沒有更多的閒工夫。他現在緊要的問題,不是曉雯對他的感情是否仍有餘溫,也不是明天的天氣是陽光普照還是大雨傾盆,而是他自己未來的路要如何走,應該朝著哪個方向走下去,這才是當下應該考慮的問題。至於其他問題,亦如明日的天氣,預報都未必能預料準的問題,就索性留給時間和命運這兩位老人吧,一切順其自然吧。

除此之外,他又能做些什麼呢,一個男人,尤其是他現在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除了埋頭髮展自己的事業,腦子裡就不該讓其他的雜念來消耗自己。

嶽風是個多思的人,他甚至想到了如果他還這樣混沌度日下去,最後只有一個悲涼的結局。一個沒有未來的男人,即便心中有愛也是卑微的,這個未來並非大富大貴,並非輝煌如巨星,而是一顆完完全全平和的心,去健康地認真地對待每一天,去做一份踏踏實實的工作,默默無聞也好,碌碌無為也罷,卻並非是一敗塗地放棄努力的心態。他想,這才是熱愛生活的應該有的樣子,否則,那個兩年在裡面的苦就算白吃了。

想著這些事,身體也確實疲累了,後面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衣服也沒有脫下來。直到夜間,他朋友回來開門吵醒了他,這才迷迷糊糊脫了衣服繼續縮排被子裡了。

一覺醒來已天亮,看著旁邊熟睡的朋友,嶽風掀開被子的一角,悄悄地下了床。朋友翻了個身,嘴裡唸叨著說你今天也不用起來得這麼早啊,我再眯一會兒就起來陪你看房子去。

嶽風一邊接水洗漱,一邊扭過頭說不急不急,你先睡著吧,我只是昨晚睡得早,今天早上有點睡不著了,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那邊床上那位已然又睡過去了,嶽風搖頭笑笑繼續擦著臉。

嶽風洗漱好了後,自己一個人出去轉悠了一圈,在一處早點攤子前要了一碗豆漿,兩根油條,外加一塊甜脆餅。叫出甜脆餅的瞬間,他的眼神變了變,那是曉雯吃早點時必點的食物。一想到這些,現在的心情,從前與眼前的情景在心裡對照,物是人非,大概就是這一瞬間的體會了吧,他想。

傷感歸傷感,可他畢竟也是肉體凡胎,眼前填飽肚子不才是重點麼。他真的是太久太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自由了。只不過一份普通的早飯而已,能夠迎著晨風,沐著朝陽,隨意地看著街市的人來車往,淡定地坐在早點攤子的板凳上,吃著油條喝一碗豆漿,就這麼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對嶽風來說,那個兩年裡卻是不可能實現的最奢侈的事。如今,再像過去一樣吃著一頓平常的早飯,體會到的卻是不同於往日平淡的幸福感。

都說生活需要珍惜啊,可真正力行這樣一個淺顯的道理者又有幾人。越是看似平常不過的事,失去才明白越是那麼地重要,可是,世人的眼前永遠都有這樣一個成語——一葉障目。能夠遮住人們慧眼的,恰恰是人們內心的無止境的慾望,那慾望便是障目的最大的葉片。不得不承認,很多事物都是在回到無的狀態下,方能顯現其價值的分量。這不是他嶽風的首次感悟來的心得,而是道家鼻祖老子的見識,嶽風只是由此事體會到實質的道理。

這就是經歷,血淚的教訓,也是成長的代價。沒有痛過的人,是沒有資格說感同身受這句話的,比如今天早晨的嶽風,這一刻,他對自由與幸福的體驗,恐怕最為真切了。

吃完早點,又向老闆買了一份,帶回去給他樂隊裡那個兄弟的。

進了屋,那一位已經起床洗漱了,見嶽風給他帶了早飯回來,大概也是起得晚了,實在是餓了,大口地咬了兩下,就著一口豆漿,吃得一副狼吞樣。

嶽風笑著說我都吃過了,又不跟你搶,慢著點吧。

朋友點頭並嚥下嘴裡的油條說風哥,兄弟們說今晚一起聚聚,今晚他們有時間的,說要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先一起去排練排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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