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當下心道:“原來她叫幽興齊,與幽俗之子幽不齊僅差一字,不知她們兩人是否有什麼關係?”
他聽幽興齊說完,便道:“幽小姐雖然身著男裝,但是總歸是女兒身,這半夜有男子入宅院,傳出去恐怕不妥。”
幽興齊一改婉轉嬌滴姿態,厲聲喝道:“我以為子木少主是個明白事理的英雄,沒想到你也小瞧於我,女兒身怎麼了?我雖生了女兒身,但我也不比男兒差。”
說到最後,鼻音中竟帶有幾絲委屈的哭意。
子木連忙解釋道:“我並沒有小瞧你的女兒身,我只是怕……”
幽興齊搶過話道:“怕什麼?我一介女子都不怕,你為何如此瞻前顧後,你是怕你身邊那個赤炎美人誤會嗎?她若於你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她怎麼配呆在你的身邊?”
子木心道:好一張厲害的嘴,一說話如瀑布流水般,不奔騰到底,別人都插不上話,他道:“幽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幽不齊急道:“擔心我什麼?誰要你擔心了,我若是個男兒身,你是不是就不會擔心我?也就沒這麼多顧慮了?”
子木心道:“這話倒是不假。”但他見幽興齊情緒激動,又怎敢再惹怒她,便轉移話題道:“你還是說說,引我來到底有何事?”
幽興齊見子木被自己逼得有些竇迫,顯然自己剛才有點失禮,她轉而微微一笑,說道:“聽聞子木少主文才武略,樣樣精通,我素來頗愛字畫,今日請你過來,就是想讓你為我抒寫一副字畫。”
子木一聽此言,登時怔了一下,他道:“想求字畫,可以白天大大方方的去幽府找我,為何要在夜深之時偷偷引我來這?”
說話之間,那個剛才穿夜行衣的小環已經換完衣服獻上茶來,只見提字描邊的瓷杯之中,飄浮著嫩綠的雲杉茶葉,清香撲鼻。
子木暗暗奇怪,此處和晶木系距數千裡之遙,如何能有新鮮的雲杉茶葉?這位幽興齊姑娘實是處處透著奇怪。
幽興齊先是不答,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意示無毒,等子木用過茶後,說道:“子木少主遠道光臨,小院諸多簡慢,剛才我說話多有無理,尚請恕罪。我知你旅途勞頓,飲過這些茶你就先回去休息吧!”說著站起身來,引著子木穿廳過院,來到了大門口。
子木此時已然是一頭露水,這個幽興齊到底是何人?見她說話,一會兒文明有禮,一會兒幽怨潑辣,剛才還說要找自己要字畫,如今筆墨未提,現在又突然送自己走了出來。
子木見幽興齊下了逐客令,真是請也是她,送也是她,自己今夜折騰了半宿,竟有被人戲弄的感覺。
一想到還要在幽府住些日子,這個幽興齊的身份自然會慢慢知曉,他便回到幽府,不去想了,連日的乏累,讓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幽俗已然安排了豐盛的早餐。
幽俗請子木和鳳鳴等人入座。
月北、念念依次坐在鳳鳴身邊。幽狸火無法起身,由珈藍在廂房裡喂他飲食,幽老爺子今晨卻不在餐桌上。
幽俗斟了一大杯酒,一口乾了,說道:“這是我用桃花叫人釀的酒,叫桃花釀,這酒初入口香,再品則醇厚,你們幾個請嚐嚐?”
子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果真是好酒。”
幽俗提起酒壺,再次替子木斟滿酒道:“你要是喜歡,就多喝點。”
子木對昨夜幽興齊一事一直耿耿於懷,他幾度想開口與幽俗詢問,但見周圍的人較多,便憋悶在心裡,他道:“怎麼不見老爺子過來吃飯。”
幽俗沉吟一聲道:“家父年歲已大,為人處世有些奇怪,昨晚還火氣沖天,今早卻抱恙不見。”
子木一聽,放下酒杯道:“老爺子可是身體不舒服?”
幽俗嘆了一口氣道:“我今晨叫下人去叫他,他不過來,我以為是我昨日惹他不開心了,便親自去請,誰知他一聽我說話,就把我攆了出來。”
子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將空杯倒置於桌面上道:“幽爺,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去看看老爺子。”
月北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