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揹著諾諾往回走,夜風徐徐與諾諾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噴灑在子木的脖子上,那麻癢的氣息是子木前進的動力,如果可以,他真想揹著這個小人一直走下去。
可時間是不會因為誰的念想而停止,一場殺戮也在子木和諾諾安靜的步伐中悄然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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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固執,你要再不讓鳳六唯進去,死的不止是金少夫人,你的孫子也活不了,你們金家的血脈可就要斷了。”子荀夫人在一旁勸說金主婆。
金主婆緊促著眉頭,繼續保持沉默,男女授受不親,儘管她知道鳳六唯醫術高超,可是自己的兒媳婦怎麼能讓一個男人看了身子,那金家的臉面…....一想到這金主婆心一橫道:“就是死了,也不能讓她辱沒了金家的門楣。”
“娘,賢妻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我就追她而去。”說著金爺拔出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好了主婆,少夫人暈過去了……”門外一個丫頭從產房跑過來喊道,人被門檻絆倒在地上,磕破了嘴唇。
“娘,求求你,就讓六唯去救救賢妻。”金爺當著眾人的面跪在地上一直給金主婆磕頭“咣、咣、咣、”頭部與地面磕出了巨大的響聲,金爺的額頭也磕出了血。
“六唯,你快來吧!金少夫人快不行了,孩子出來一個腳,已經是紫青色了。”三書兩手沾滿鮮血從產房走出來帶著哭腔焦急地求救道。
鳳六唯看見三書滿頭是汗,雙手沾滿鮮血不免心疼道:“你快告訴產婆,用剪刀將少夫人側陰處剪開,然後用麻草敷在下肢周圍。”
三書急的用帶血的手擦了一下額頭道:“產婆一看人昏迷了,知道事情不好,都跑了。”
子荀夫人看到情況不好,厲聲指著金主婆道:“主婆,你是老糊塗了嘛?就為了所謂的臉面,害了幾條人命。六唯,她讓你救你也別救了,她自己的兒孫她自己不緊張,咱們在這跟著急什麼?走,讓她金家絕後。”
金爺因為用力磕頭,血流了一臉,人也支撐不住,半暈死在地上不能動彈。
金主婆見狀叫道:“快救我兒。”
“你媳婦兩條命都不救,救他一人幹什麼?讓他們一家三口去另一個世界團聚吧!”子荀夫人說著就拉鳳六唯往外走。
金主婆終於坐不住了,她從太師椅上走下來道:“救,救,都救。”
子荀夫人一聽金主婆鬆口了,趕緊和三書一起把鳳六唯拉進產房。
金主婆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挪著矮胖的身體,笨拙的蹲在地上,抱起昏迷的金爺哀嚎道:“兒呀!我的兒呀!你可別出什麼事?否則我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來人,快來人……”
等下人把金爺抬回房間包紮好傷口後,金爺就甦醒了,他顧不得傷口的疼痛,掙扎著坐起來道:“娘,賢妻怎麼樣了?”
金主婆一臉不悅道:“還能怎麼樣,鳳六唯已經進去半天了,別人沒救成,身子還讓人看個遍,到時候丟臉的可是我們金家,兒呀!你糊塗啊!”
聽到鳳六唯已經進了產房,金爺鬆了一口氣道:“娘,六唯是大夫,救人還分什麼男女,我相信六唯的醫術。”
金主婆拉著長臉,嘴唇向下撇道:“兒呀?你就是鬼迷心竅,賢妻要是真沒了,娘給你再取幾房黃花大閨女,個頂個的比她漂亮、水靈、你何苦為了一個女人,敗壞了咱們金家的門楣?”
“娘,你別說了,除了賢妻,我誰也不要,她要有什麼意外,我終身不娶。”金爺坐起來,一臉肯定地說道,那堅定的眼神,不允許有半分質疑。
金主婆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就聽見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窸窣的碎響之後,好像還伴著幾聲孱弱的有氣無力的嬰兒啼哭。
房門很快被開啟了,子荀夫人抱著一個小包裹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