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是第一次,他在姜迢迢面前暴露了自己對她的感情。
不管不顧的——
楊臨山實在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隱忍剋制,依舊瞻前顧後,幾乎以為要失去姜迢迢的害怕和恐懼太過濃烈,以至於他無法思考,只能放縱。
姜迢迢沒有推開他,也沒有說話,在他退開後,只愣愣的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然後又眨了眨眼睛。
她像一隻受了傷之後茫然無措的小鹿,全身心的相信著救了自己的獵人,卻全然不知,那狩獵陷阱便是由獵人佈下。
託著她下顎的那隻手伸出拇指,擦了擦她水潤的嘴唇,楊臨山深情又溫柔的看了她一眼,再次俯身,兩人冰冷的唇瓣就這麼碰到了一起。
姜迢迢渾身一顫,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雙手緊緊攥住了楊臨山的手臂衣袖。
他到底還是怕姜迢迢被嚇著,不敢太過放肆,只是輕輕吻了一下,很快離開姜迢迢的柔軟的唇角。
“我送你去醫院。”楊臨山自己先半站起,一邊說著一邊扶起了姜迢迢,然後一手攬腰,一手繞過膝蓋,幹淨利落地將小姑娘一把抱起。
“那個袋子!臨山!”
楊臨山也沒問她為什麼堅持要那一個已經被水泡發的禮品袋,抱著她半蹲下撿了袋子放到她懷裡,這才往外走。
姜迢迢一手勾著楊臨山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一手搭在胸前,被這樣抱著的角度,她只能看見楊臨山的下巴。
雨水從他下巴留下,滴在她的臉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又覺得身上哪兒都不疼了,而且也不覺得冷了……明明之前一看見他,就委屈難過的不得了。
鬼使神差的,她也學著楊臨山剛才的模樣,空閑著的那隻手悄悄搭上了楊臨山的下巴,他的下巴冷冰冰的,她的手卻好似捧著一團火。
這團火燒得她的血液也沸騰起來。
她微微仰起頭,竟然也升起了要親一親楊臨山下巴的荒誕念頭。
楊臨山在她的手搭上來的那一瞬間便感知到了,他以為是姜迢迢不舒服了,一低頭,那個小姑娘卻親了上來。
芸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六樓走廊的長椅上,齊刷刷坐了一排學生,他們衣服胸前都印著芸北中學的校徽。
劉雁梳坐在莊林故和夏興澤的中間,面色慘白,說不出一句話來,夏興澤擔憂的捏著她的手臂。
莊林故雙手交握低頭看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旁邊坐著一臉漠然的歐陽寒曉和表情凝重的段觀榮,兩人也沒有說話。
病房門口彌漫著一股詭異沉默的氣氛,一時間卻又沒人打破——直到姜揚州急匆匆從走廊盡頭跑過來。
“怎麼回事?說是被人打進住院了?”姜揚州雙手叉腰大喘著氣,顯然來得很急。
見沒一個人回答,姜揚州心中更是焦急,語氣也重了幾分:“沒人知道?!”
劉雁梳被他的冷斥嚇得抖了抖,終於結結巴巴開口:“是、是一個叫羅君的,她帶人打了迢迢,醫生說迢迢,說她現在是高燒不退和有輕微腦震蕩。”
“羅君?”姜揚州臉上閃過疑惑的神色,他怎麼不知道姜迢迢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的人物?
段觀榮抬頭看向姜揚州,解釋道:“羅君是垣南中學高二學生,她男朋友叫郭猛,是一間酒吧的老闆,那些混混們都叫他猛哥。”
段觀榮這話沒頭沒尾,聽了只叫姜揚州更加不解,若是這樣,姜迢迢更沒理由會招惹到羅君了。
歐陽寒曉瞥了段觀榮一眼,在旁邊淡淡補充了一句:“收人好處,替人辦事罷了。”
姜揚州恍然,正要再說什麼,楊臨山推開病房門走了出來。
走廊上六個人六雙眼齊刷刷的看過去,就連一直盯著地板的莊林故也抬起了頭,抿著唇看他。
楊臨山誰都沒看,徑直走到劉雁梳的面前,把姜迢迢護了一路,甚至到了醫院,暈倒之前還囑託他一定要交給劉雁梳的東西丟在了她的懷裡。
“迢迢交代我一定要給你的東西,”楊臨山垂著眼眸,聲音平平淡淡的,“不過估計已經被水泡爛了,她讓我向你道歉。”
這時,除了楊臨山和歐陽寒曉,走廊上另外四個人又齊刷刷看向了劉雁梳。
震驚之餘,劉雁梳還有些害怕,她根本不敢開啟這個被迢迢拼命保護著的禮品袋。
但在夏興澤的催促下,劉雁梳還是一點點開啟了那個還往下滴水的禮品袋——
剛一看清袋中的東西,她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林鏡澤,就是餓死,死外邊,從這裡跳下去,感情線都不會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