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禮物是我強行索要的,因為我對你還是沒有信心。將來會如何,天下會如何,我要的只是你!”
沐月留在原地,開始的睡意一點也沒有了。不由得心驚膽戰自己的處境,是有多麼危險。她很少因為氣自己而哭,可是現在呢!這樣的處境真的害怕了,這副容顏下的悲哀,就像是毒藥,蔓延了整個身體,讓她找不到任何解藥。
這樣想著,沐月失去了重心般。跪在地上抽泣了起來,雙臂抱環抱著膝蓋,低垂著頭,愈來愈冷,身體都快冷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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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帝城。
街上開始出現一些屍體,且形狀一致。不止如此,在其餘的七國,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青娍從魔閻塔出來之後,一路向北,便再也沒有回頭過。
如今穿過這熙熙攘攘的人群,望著那些對影成雙的人,唯獨自己形單影子。不免,內心孤寂起來。
“快!快讓開!”
突然從身後傳來的急促的聲音,似乎帶著死亡的覺悟。為什麼會産生這樣的想法,青娍扭頭去看。
只見那些身著夙仙醫署道袍,拖著檀木藥箱的醫師、藥師、疾醫紛紛而至。
青娍只是稍微站住了腳步,便已經聽清了她們此時的心聲。
或許這是一種天賦,自從青娍面對人界劫難,即生也即死。讓她獲得之前不曾有的一些能力,特別是從鬼方國回來之後,她便能穿透人的想法。
只要她用心去感應,那些竊竊私語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所以,自此開始,她的世界變得喧鬧起來。反是有人的地方,他們的心聲都可以傳達給青娍。
青娍本想扭頭離開,卻無奈身體和心裡都背叛了她。
最後,她只好,尾隨跟著大家匆匆趕往現場去。一路上,那種總有揮之不去的鬱結再度湧上心頭,讓她想起了那一段傳達不到給任何人的痛楚,一一都由她自己承受。
極度難受,不等胃痛緊張卷縮得到緩解,青娍伸開十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上血染色,自從她殺人之後,再也沒有褪去!猶如上了一層永久的血色指甲,或者更像是殺過人的證據。
青娍眼中蓄滿了淚水,她根本無法向前靠近。那些不遠處逝去的人,根本已經不是人了。
繼續生存的人,感染了疾病。正要死去的人,第二次變異,成為了喪屍。
單薄的身體不斷顫抖著,其中一個人,出神看著青娍。幹裂的嘴唇有聲似無聲的蠕動著,就在青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那個人就朝著青娍撞來,因為太過急迫,甚至有些沒有看準路。或者說,凩柰出現得真是時候,他一路跟著青娍,並沒有太近讓她察覺,但是也不會太遠讓她處於危險。
那個人撞在了青銅柱上,因為剛才他是打算吃了青娍,所以張著口咬著青銅,滿口都是血流出了嘴角。
凩柰知道,青娍可以聽到他的心聲。所以故意回憶起,《血諸候》:“喪屍候:人有年命衰弱,至於喪死之處,而心意忽有所畏惡,其身內屍蟲,性既忌惡,便更接引外邪,共為疹病;其發亦心腹刺痛、脹滿氣急,但逢喪處,其病則發,故謂之喪屍。”
人由於體質衰弱,每逢喪死之處,則發心腹刺痛、脹滿氣急等症者,謂之喪屍。喪屍者,乃遇陰魂邪氣也,即冥鬼之屬。百病之因有八,三鬼神,鬼神之屬,有沖擊、有喪屍、有精魅、有禍祟。喪屍,又有飛屍之稱。
《血諸候》雲:“屍厥、飛屍、卒厥,此即中惡之候,因冒犯不正之氣,忽然手足逆冷,肌膚粟起,頭面青黑,精神不守,或錯言妄語,牙緊口噤,或昏不知人,頭旋暈倒,此是卒厥、客忤、飛屍、鬼擊。吊死問喪、入廟登冢,多有此疾。”
這樣的話,青娍就會知道了。這些異變的人,已經無藥可救了。除了斬草除根,沒有其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