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嚴重嗎？”
王太卡才發現問題的複雜。
充兒解釋道：“那件事發生之後，你雖然把她留下了，但她自己卻離開了。本來我還想著，可以有一個機會去談一談，大家一起吃個飯，聊聊天，像是之前在宿舍裡那樣。有什麼矛盾也都算了。可是並沒有那樣的機會。”
“在西卡歐尼離開之後，公司馬上給我們安排了全新的行程。一份完全按照八個人團隊去執行的行程，包括團隊設定，當時也是按照八個人的情況來安排。要知道一個組合，就算是有其中一個成員，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參加，但相關的人員還是被保留的。可那段時間，少時就是被按照八人組合來安排的。”
充兒頓了頓說道：“在全新的工作安排下，我們剩下八個人之間的氛圍，已經開始變得微妙。像是重新解構，再次拼裝？”
王太卡有些懂了：“像是插班生？在軍訓的時候，已經混熟了，有了各自的小圈子。但是有個人在軍訓的時候沒有來，軍訓之後在上學，卻融不進去了？”
“雖然我不知道軍訓是什麼，但我的意思應該就是這個。”充兒說道：“雖然沒有名義上沒有退隊，但在形式上已經落實了。這件事最難辦的是，她都沒有想著和我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去談，而是不聲不響的去了美國。”
“這件事怪我。”王太卡心想，蠢卡當初離開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因為無法面對自己和囧晶。
然而充兒卻罕見的嚴肅起來，批評了王太卡的想法：“什麼都怪你，要真是這麼簡單的話，乾脆你去死掉算了。”
王太卡尬住了，因為充兒很少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甚至都不能說很少，感覺在一起之後，這樣的態度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怎麼了？”王太卡問道。
“沒怎麼，我就是有些討厭你這種心態。覺得什麼事都要和你有關，好像是在反思，其實完全不是。你太主觀了，有時候就喜歡搞連帶。像是這件事，甚至沒有在乎我們是怎麼想的，就覺得這些怪你。”
王太卡沒辦法解釋他和鄭氏姐妹的事情，真話說出來充兒必炸，於是只好認錯：“確實，那你繼續說。”
“十七，你就沒有想過嗎？”充兒反問道：“這件事根本就是西卡歐尼去不去美國，而是在於就算去美國，她連多用一天時間，把事情和我們說清楚的機會都沒有？就算真的沒有，歐尼去了美國，難道沒有網路，沒有手機嗎？她把自己隔離掉了，就算她確實是受害者，可這樣的逃避對於其他人來說，難道不是一種傷害嗎？十七，你覺得呢？”
王太卡咧咧嘴，心中也是開始認同。說一千道一萬，蠢卡這件事確實辦的挺蠢的。就算她佔優勢，也因為這點小矛盾，把事情搞到不可逆的崩潰境地了。到了今天，屬實是自找，真的沒辦法。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件事真的不能怪王太卡。只能說蠢卡在處理這些事上，真的很不成熟。但凡成熟點......唉，要是真的夠成熟，都不會鬧出930差點退隊的事情。
充兒繼續說道：“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西卡歐尼在那個時間點，沒有選擇和說清楚。哪怕她只和一個人說清楚，讓那個人去轉告其他人呢？都沒有。老實說，這件事我心裡也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王太卡說道：“所以現在，她是錯過了感情最關鍵的修復期了？”
“我沒有怪過她，真的。但即使是我心裡都有小不情願，其他人呢？這些小不情願湊到一起，就變成了一種氣氛。所以表面上看，好像是秀英歐尼在針對，實際上就算沒有秀英歐尼，那種氣氛在，想回到從前也很難了。我想著這也是公司的想法，當初安排組合用八個人的架構活動，而且完全撤掉了西卡歐尼的一切，想要抹掉她存在的痕跡。偏偏她還離開了，像是在故意配合。”
充兒長嘆一口氣：“明明是一起走來的人，現在卻像是插班生。當她再回來的時候，組合已經形成了全新的穩固的人際關係，還有資源的重新分配。於是就像是今天這樣，開始像個異類，格格不入。偏偏西卡歐尼又是驕傲的，越是這樣，她越不會低頭。於是她自己也自然而然的扮演著空氣的角色，遊離在我們大家之外，成為一座孤島。”
王太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懂了，這就是你所說的氛圍。就算解決了秀英，也很難回去了。因為真正的問題，是每個人心裡的小疙瘩，並非是某一個人在帶頭針對她。”
無解，真的。
公司在故意搞對立，內部也有小團體，但這一切並非沒有緩和的機會。但蠢卡卻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選擇了用離開的方式，彰顯了自己的驕傲，也失去了很關鍵的一個時間點。
但王太卡猜測，就算蠢卡知道這一切，她也不會後悔。因為這份驕傲對於她來說，也十分重要。所以如果人生能重來，她也許會變得更圓滑。但如果不能重來，她也不會後悔。
《道德經》說：知人者智，知己者明。勝人者有力，勝己者強。
真正強大的是不斷與慾望鬥爭，戰勝自己，是破除心中之賊的過程。而現在少時的心中之賊，卻是虛無縹緲的“氛圍”二字。
現在看來，其實少時裡面的每個人都沒有想過排斥蠢卡。包括秀英，可能也只是憤憤不平，未必是完全的針對。
對於蠢卡，每個人都是不至於翻臉，可又難以再次親近的程度。
結果每個人都這樣，就造成了一種冥冥之中的氣氛，最後成為了一種預設的規矩：離她遠點。
這就是氛圍的可怕。會讓人變得冷漠，預設，麻木，遵從。甚至覺得，這是一種墨守成規的規矩。
在最開始，沒有人在串聯，也沒有人在針對，甚至沒有人是真的想讓蠢卡徹底離開的。
但每個人都有一個小疙瘩，時間久了，古怪的氛圍就變成了預設規則。
而墨守成規，是無法被一朝一夕改變的。
因為心中之賊難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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