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兩個人在紐約這條冷清小街道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繼續聊天。
楚薇薇給他講,她跟黛麗絲在非洲調查部落沖突的事情,全都是沒有見諸報端的一手材料:“……我記得有一次,我們進到一個小部落採訪,當地一個人給我們當翻譯,也是一個女孩,結果採訪結束之後,我們走出部落,還沒上車,就聽到後面的部落土著朝這邊跑過來,還砸石頭,嚇得我們趕緊上車跑人,但又一頭霧水,呵呵,你絕對猜到不到,等我們開車開到一百多公裡之外,那個當地女翻譯把她的布袍子掀開,裡頭居然是個嬰兒。”
“柺子啊?”
“哈,還真是做了回柺子,因為那嬰兒是個白化病兒,他媽媽說部落人會把他吃掉的,就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偷偷摸摸把孩子給了女翻譯——她是當地人,知道這個習俗,一聲不吭地真的把人帶出來了。其實部落看管的挺嚴格的,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是女人,所以放鬆警惕了,讓我們把人偷了出來。不過嬰兒的母親,就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唉……還有一次……”
林海文側頭看著楚薇薇敘說這些故事,沒了當初在西亞地區時候的劇烈情緒波動,更加風輕雲淡了,輕輕的嘆息,輕輕的笑,輕輕地講出別人的生死悲歡,不是沒有了同情心,而是知道同情心有時候真的太廉價,也太無力。
冬天的紐約,陽光白冷白冷的。
林海文在清洌洌寒津津的陽光裡,頭一次清晰知道自己內心的感受——他是真喜歡楚薇薇的。
是的。
真是個花心大蘿蔔。
“怎麼了?看什麼?”楚薇薇停下來,揹著光看他。
“看你啊。”
“看看就夠了?”
“那就啵一個?”
啵了。
傅成綴在後頭,看見老闆和楚小姐在啵,啵的很入神,就趕緊轉了個頭——這要在電影了,一轉頭的功夫,他老闆就得被人掉包了。不過可惜這不是電影,那人就是他老闆,一個家裡有未婚妻,還在外國跟妞兒啵的男人。
渣男。
這個啵持續了大概十分鐘,啵到楚薇薇酸澀的眼淚淌到他們的舌尖上。
“真是兩個混賬。”楚薇薇似哭似笑地罵了一句。
“只有我一個人混賬。”
“如果我——”
“如果你不同意,我在那些混亂的地方,把你綁了藏在一個山洞裡,我有錢啊,作威作福,無法無天。”
“你霸道總裁看多了吧?”
“……”
兩個人終究沒打算在這裡向主懺悔一百年,而且坦露心跡單純來講,始終是一個開心的事情,尤其楚薇薇也沒想過要當大藝術家林海文的伴侶——她有時候想一想自己確實不如祁卉,現在讓她放棄自己的事業,或者接受所有事業都敵不過一個林海文女友的頭銜,她並不情願。
祁卉卻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