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這頭一個戶部尚書許明德,給他老孃的七十大壽壽禮,特地從外面採購了木料,請了西京的大師過來打造的。”
金老闆分外得意,搖頭晃腦。
林海文舉著相機也拍了不少,他確實覺得還不錯,下回可以拿去給顧以致看看,探討一下,提高了一下修養,總比看《故事會》和《知音》有用點。
轉了整整倆小時,眼見快6點了,天都要黑了,金老闆才心滿意足地炫耀完畢:“得,我知道你心急了,想要看林海文的字是不是?走走,那個在我樓上,我不太收藏書畫的,就幾幅,所以就直接掛在上面了。”
跟辦婚禮似的,當當當當,金老闆把書房門推開。
牆上掛著四幅字畫。
三幅是泰朝時期,本地潮鳴畫派的作品,獨有風味,只有一幅字是落了個“清涼山人”的印。
“清涼峰上行,九轉覓仙蹤”——清涼山人。
羞恥。
“這字啊是林海文早年的,現在知道為什麼這麼便宜了吧?這還是他念高中的時候,在老家去清涼山爬山,林海文老家有座清涼山,上面很多猴子的,你知道的吧?這字就是那會兒寫的,看看這個印,清涼山人,這就是他早年的印章,現在不常用了,現在用的都是‘明月大江’,或者他那個田黃印母‘教授文章’。”
高中?
念高中的時候,林海文的字還跟狗爬一樣哦,哪兒來的清涼山人。
這字假造無疑。
“金總,這說是說得通,但恐怕不能保真吧,這水準——”
“嗨,早期的嘛,差一點也是正常的。”
“嘶,嗯,您知道林海文長什麼樣兒麼?”林海文真誠地看著他,他覺得這金老闆還是比較靠譜的,收藏觀念也比較務實,看著不像是有什麼圖謀,人家都享受生活了,也不必要搞這些了,所以想要露出真身,跟他說他被騙了。
可惜,金老闆顯然認不出他來。
“我就在電視上照片上看過幾眼,記不住,再說了人那種大人物跟我也沒交集,我也夠不上。”金老闆看林海文喪的一臉,鹿龜酒則是要笑不笑的,就有點不開心了:“林小弟,鹿龜酒,你們別眼高手低啊,今天那位黃專家,就是市民俗文化館的專家,我們雲北省博物館的研究專家我也認識兩個的,林海文那是誰啊,別說我了,我們市的首富,省裡的首富,那想要認識人家,人家都不一定給面子。”
這話說得對,林海文就是這麼有風骨的人。
“咳,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林海文這人有個特點,就是一學就會,一會就精,您看看他的國畫、油畫,其實一出世的作品就是很有水準了。這幅字嘛就,呵呵。”
鹿龜酒在邊上斜眼看他,個不要臉的。
“我告訴你為什麼這是真的,我有獨門的渠道。”金老闆得意了:“我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今年34歲,在公司裡幫我管理,小兒子今年24歲,在雲北大學讀研究生。”
“雲北大學?”
“是啊,我們省裡最好的大學,他那研究生還是公費的呢……”金老闆又開始歪樓炫兒子了。
林海文卻覺得這個雲北大學很耳熟啊,研究生,高中,臨川,清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