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文今天早啊。”老湯盡管前天在路上被林海文氣死,但度量還是大的:“聽說昨天有了領悟啊?嘖嘖,真是了不得,天賦選手就是不一般啊。”
“別這麼說,”林海文搖搖頭:“我的例子沒什麼價值,還是老湯你的例子比較勵志。”
“……”
神特麼勵志!
湯雲華越品越覺得“勵志”這兩個字,相當的讓人恨,尤其跟“天賦”放在一起看的時候,更是如此。
“得,你給他們說吧,說完就開始。”
林海文這才點點頭,跟唐城他們說話:“有人署名了,有人沒有,所以我也不都知道是誰的,說到誰的,誰自己出來領一下啊。”
他抖了抖第一幅:“這個應該是唐城的,水準還是很高,看得出來也有進步,就是心大了點,這雖然沒畫完,看得出來是要畫森林和天空,佈局上還可以,就是……”
唐城臉紅紅地接過去。
如果說唐城心大,那第二幅就很聽話了,畫了一塊石頭,是在6號觀景臺左側,從山壁上斜插出去一塊石頭,上面是平的,但下面被風蝕了,有點奇特,這位後面坐了虛化處理,用模糊色塊塗了底色,主要在這塊石頭上。
“這個立意還是不錯,就是技法比較弱,調色也差一點,有點僵硬,多嘗試不同的物件,不同的畫法,讓自己靈活一點,不要一鑽進去就死在那兒了,這個有害的。”林海文半句話藏著,這人是天賦不足的典型,看得出來,還是練得比較多,就是重複性工作可能更多一些,很僵硬,沒有油畫的那種優雅感。
油畫是一種優雅的藝術,筆上芭蕾啊。
這位愣是給跳成了《俏夕陽》,也是哭笑不得。
田甜的閨蜜更是臉紅紅地接過去,不過心裡很開心,因為她得到了一個明確的建議,就是多畫不同型別的物件,多嘗試不同型別的技法,僅此一點,就獲益匪淺了。
離她不遠處,是田甜,她跟田麗這會兒站在一起,聽到閨蜜被林海文批了一頓,心裡有點開心。
天賦不行,再怎麼也沒用。
林海文一個一個地看過去,連著七八份,大家都舉得受益很多。
畢竟林海文的油畫師之心,不僅僅透過語言,還有很隱秘的一些影響力抵達這些學生的內心,讓他們感悟到更多東西。
“哦,對了,這一幅,也沒署名,我剛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你們輔導員畫的呢,”林海文拎起來抖了抖:“可是數了數,數目又是對的。我真是不敢相信,老湯你來看看。”
湯雲華湊過去,一看就皺緊眉頭。
這是天美大三大四學生畫的?比個藝考的學生還不如。
“這是誰的?”
“呵,是不是景色太好,有人醉了,所以迷迷糊糊畫出來的?這畫說真的,我從這輩子第一次拿起油畫筆的那一刻開始,都比這水準高幾個檔次,誰啊?出來讓大家看看,也別怕丟醜,你這個水準,估計在天美這幾年也沒少丟醜,臉皮早就厚了吧?”
湯雲華和林海文都問了一遍,還是沒人出來。
“真不是你們的?嘿,誰混進來的?”
林海文是真有點不相信,這個水準太爛了,現在這樣反倒更合理一點了。
不過,事實並非如此,雖然當事人百般不願意,但大家就在一個臺上畫出來的,不會一個人都不知道。
“是田甜師姐畫的。”
這聲兒裡,特有一種歡快——這個大三的師弟,就是昨天跟田甜吵架那位,偏偏昨天他看過田甜的畫布,當時就覺得這麼爛,還有臉跳上跳下。
一片嘩然。
但田甜那張快燒起來的臉,足以證明一切。
垃圾畫,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