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相信你們也知道,在別人創作的時候,你們需要遵守禮儀,安靜,安靜,保持安靜!懂了麼?”
“懂了。”
“懂。”
十來個被嚇得不行的學生,連連點頭。
惡人值+1000,來自天南田甜。
“田甜,走。”女同學悄悄拉了一下田甜,田甜在年級裡雖然技術不是很頂尖的,但風頭是很足的,被人當眾變成反面教材教訓,這是第一次,肯定是第一次:“走吧。”
田甜恨恨地盯著林海文的後腦勺,一甩腦袋,也不去問唐城了。
唐城聳了一下肩膀,感覺蠻奇異的——這難道就是林海文所謂的“惡人”?
後面果然安靜了許多。
林海文一整個上午,都在對著峽谷那條河,隨著太陽漸漸升高,靜謐的睡眠變得熱烈,刺眼起來,流動的光和麵,每時每刻都在産生新的組合,展現新的一面。
他突然一笑,搖了搖頭。
都說自然女神的面紗和衣袍都早已被揭下,她已經再無秘密可言,那瑰色的臉蛋,那澄澈的眼眸,那清絕的鎖骨,那飽滿的bas,那平坦的小腹,那不可言說之處的不可言說之妙,還有那修長的雙腿,如玉的足……都已經在歷代古典主義、文藝複興和新古典主義的大師筆下,纖毫畢現。
可是此刻,林海文眼裡,只是這一條猛龍峽的河,從早晨到正午,就有無限的畫面誕生、消弭,在每一個剎那都展示了不同的風情,而若幹剎那的聯合也有無窮多種可能性——這才是真正的自然女神,永不會被捉住,永不會被控制,永不會被褻瀆,永不會降臨在人間。
他開始起筆了。
不是線條,而是色塊,一個面一個面的,層層重疊,層層交纏,林海文的手略用力,那一個面便深重下去,手腕略提起,這面就像浮光掠影,流暢而廣泛地點綴在畫布上,就像陽光鋪落——光線的說法本身就是不恰當的,光無處不在,無處不落,它或寬或窄,或明或暗,但總是佔據一定面積,只是因為光的層次,有時會有線條感,這本身就屬於光面內涵的一部分。
唐城悄悄站在林海文背後。
畫布上那些和具體形象並無關系的影象,卻讓他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他無法說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所以他只能一眼不動地看著林海文揮灑落筆,層層塗抹。
其他人猶豫了半晌,終於也忍不住,跟做賊似的摸過來,站在唐城靠後一點——他們還看不懂。
只是覺得林海文的控制力果然牛逼,超凡脫俗,所以也就當成炫技,看的津津有味的。
唯獨田甜不肯走過來。
女同學拉了她兩回,看她實在不動,就自己摸過來了——她雖然是個老好人,但看林海文作畫的機會,是不肯錯過的。
林海文沉醉其中,完全沒有看見腦袋裡的凡艾克源種上,一片朦朦朧朧的毫光正在懸浮球表面滋生出來,上面屬於委拉斯貴支、安格爾、提香、倫勃朗的痕跡,則漸漸被收入懸浮球中,屬於他們的那一個氣泡中。
這些氣泡的最中間,也是懸浮球的最中間,像是有一個嬰兒在輕輕呼吸,呼吸中一個小小的氣泡,誕生了。
69的刻度,陡然升高,瞬間到了75,足足四分之三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