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鳴激動著呢還,這間富貴魚缸確實不是凡品,但畢竟還是現代瓷器,是他剛燒出來的,賣到26萬的價格,已經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看了一眼身邊這個人,也就是林海文,他又不覺得不能接受了。
照理說,藝術家的價格是有一個上升的過程的。
比如瓷器裡頭的大家張松茂,他的紀錄就有過百萬的時候,相比較藝術性來說,淩鳴這件富貴魚缸就未必比不了他的,更何況,這種級別的淩瓷,也不是說能夠量産的,全看天意。但是張松茂的價格,也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他今年60多了,近年來産量大幅度減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再做了。
但林海文絕對是個例外。
他的價格在《燕明園小街》時,只有3萬歐元,在國內已經不低,但對他自己來說,是很便宜的價格。然後這個價格就迅速飛起了,到《大地母神》的時候,已經是80萬歐元,再後來更是高達300萬美元,以至於現在的《瓷·八作》,拍賣估值是按照400萬歐元,也就是3000萬人民幣的價格來做起拍價格的。
可以說基本上沒有一個過程,嗖嗖嗖垂直上升的。
在淩鳴看來,淩瓷可能也會有林海文這種上升曲線了——這顯然是痴心妄想。
不要說兩者不能直接對比,就看産量,淩瓷現在已經是常規商品,而林海文的畫,這五年來,平均一年五幅都沒有。他簽約了布羅畫廊之後,也不過一年出5幅,往往有時候還不足這個數量,可以說比大部分的高齡畫家還要稀少,加之他進步非常快,所以在某個他的藝術階段,畫作就相對比較少。
比如說委拉斯貴支階段,就那麼寥寥幾幅。
再到源古典主義的萌芽階段,也就是《大地母神蓋亞》等,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而到眼下這種源古典主義小成階段,目前為止,在市場上出現的,就是接下來的《瓷·八作》,他在畫的《黑龍潭》,以及天美那邊的幾幅小作,都還在創作中,或者留在他的畫室裡,外人不得而知。
這種情況下,市場就相對更容易給他更高的價格,他也是市場非常喜歡的一種畫家,作品稀少,水準超高,個人魅力鮮明,知名度超強,備受全球市場認可。
可是淩瓷絕對不可能跟隨這個策略的,也沒有這個條件。
淩鳴腦子發熱了一會兒,再看林海文臉色平淡,也反應過來:“你是懷疑他們?”
“嗯。”
“不至於的,程楊越和董飛燕,還有錢同軒,這幾個人,都是拍賣場上的常客,經營模式,主要是為一些大客戶直接拍賣物品收取傭金,或者是拿下一些價格相對低的現代藝術品,等待升值,或推介給他們的客戶,賺一個差價。”
“26萬買那個魚缸,還能有差價?他打算賣給煤老闆啊?”
“……煤老闆現在生意不太好做了。”
林海文白了他一眼:“這幾個人我看手段不低,未必是真的聯合起來亂搞,只是各自有默契在。”
“管它呢,反正拍賣越高,我們賺錢也越多。”淩鳴這兩天感覺很良好,展會上的銷售情況相當不錯,雖然很多人和單位,比如京城四大會所,比如幾家連鎖國際大酒店,還都是試探性少量購買、定製,但願意試探就是好事,而且還這麼多人願意試,就更是一個好的開頭,只要後續的反饋比較良好,這種合作就容易達成了。
但林海文卻不是這麼想的,他不會排斥有淩瓷産品被拍到一個很高的價格,這也有好處,至少能提高淩瓷的格調——這是一個高價能上到百萬的瓷器品種,這種格調一旦形成,就算是品牌價值了。可是如果說拍賣這一部分的産品價格,全都被炒到離地,一來給消費者的感覺不會好——一個炒貨,人家會覺得你不誠懇。二來,價格離地,也就篩選掉了一大批的買家。
這一次現代瓷器場的入場價格和保證金都少了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他想要降低這個臺階,吸引一部分不是那麼專業,也不是那麼豪富的客戶。一旦董飛燕和程楊越真有炒他産品的計劃——眼下看來,他們似乎選中了淩瓷和汝瓷,就會蒸發掉這兩種瓷器的潛力。他造勢這麼久,不是讓它們跟流星一樣,燦爛劃過星空,然後就冰涼涼了。
他們交談這一會兒。
這件血紅釉淩瓷圓口富貴魚缸,最終被董飛燕以30萬元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