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比較無語,露出一個無奈神色,常碩一看再一想就明白過來,笑的不行:“都是看中那個名額的是吧,那你現在是天美的紅人了,不得了不得了,哎呦對了,我說今天上完課,怎麼好幾個學生圍上來問我這個那個的,平時也沒見到啊,敢情是從你這裡來的,那我算是享到徒弟的福的。”
“這有什麼用呢?我難道還會因為對他們熟悉一點就偏向他們了?再說了,臉跟名字我也對不上啊。”
“你過目不忘啊,忘了?”
“我只對想過目不忘的東西過目不忘,要不然我腦袋早就爆掉了,天天24小時錄影片,我腦袋能裝下幾個g啊。”
“種子唄。”
“……”林海文看著自己五十多的老師,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來,原來你是這樣的藝術大師啊,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失敬失敬。
常碩一點也沒不好意思,他在熟悉的人面前,是個很詼諧的人,而且老了老了,能被人瞭解年輕人的世界,還是不錯的感覺了:“他們就在這裡堵著?”
“怎麼可能。”
等他們倆到了食堂,常碩才知道林海文說的話,從進門開始,“林教授好,常教授好”“林老師好,常老師好”“常老師好,林教授好”,簡單的一個問候裡頭,醞釀了各種情緒,幾乎是一路走一路招呼,林海文從來都風光無限,但在天美校園有這個待遇,也是評選通知出來之後了。
從馮啟泰那裡點了幾個菜,師徒倆坐下來,還沒有動筷子,就有聲音傳過來了。
“我認為所謂抽象主義,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繪畫不是自由心證啊,你弄出一堆別人看不懂的東西,然後隨意給他附加上莫須有的內涵,這藝術炒作,商業詐騙提供了豐厚的土壤,把整個藝術圈弄得烏煙瘴氣的。”
這聲音力求自然、堅定。
應和他的則是一把更自然更堅定的聲音,心跡表露的非常坦蕩:“我覺得你說的不錯,油畫的發展還是林海文教授那條道路最為正確,這一個世紀以來,整個世界油畫都走上了一條邪路,幸好現在有林教授出來回本溯源,還為時未晚。”
噗,常碩差點沒忍住,低下頭去好險就笑出聲來。
“你沒看到,前面那個聽到後面這個說話,臉上表情差不多就是‘你比我無恥,佩服’,天天都有人這樣麼?”
“差不多吧,隔三差五的。”林海文搖搖頭:“這還算是清淨的了,有時候走在校園裡,有人抱著畫就直接撞上來,散了一地,然後撿起來的時候,跟開畫展似的,一張一張的從我面前慢放著經過。”
“……那你還滿辛苦的。”
這師徒兩個當笑料給說了,盛雲也在給何思寒說起:“那些人耍的手段太低階,當林海文看不出來呢,我告訴你他們都得被扣分,嘿嘿,林海文的脾氣我瞭解過的,越是這麼處心積慮,他就越是不會順著他們。”
“……所以你的秘密策略,就是幹看著什麼也不做,等別人都被扣分,把你顯出來?”何思寒語氣透著神秘的不可置信,要真是這樣,那可真叫“高”了。
“我是那麼消極的人麼?哼,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