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林海文應下:“對了,上回給姥姥打電話,聽她提了一嘴梁藝的事情,我也沒大聽清,怎麼了是?”
梁藝,梁家大舅的女兒,跟林作棟家裡一攤爛事糾纏在一起,後來回頭處理,還弄的恨上了林海文一家,差不多都沒來往過,電話也沒一個,見也見不到的。林海文做事,手下留情到這個份上的,大概也就是這麼一回。
畢竟梁家兩子一女,關系都很好,林海文實在不願意去破壞掉梁雪兄妹的關系,不管梁大舅怎麼開明,梁藝畢竟是他的獨女。
“沒什麼事,隨她吧,我們也管不了。”
“……老媽想得開就行。”
“嗨,你媽那個人你還不知道麼?也就是你大舅小舅了,其他人她才沒放在心上呢。現在一門心思努力賺錢,說今年一定要超過我的版稅,不能在家裡墊底了。”
林海文也是笑的不行。
一家三口,林作棟版稅上來之後,梁雪確實在努力。
等他把這一批電話接完,外頭的事情,他也就不關心了,跟海鷗的人努力在年前把事情都做的差不多,畢竟年後一直到元宵,可能都不容易調動人的工作積極性了,展覽又是年十六開始,時間比較急。
一直到事情發生的第三天,華國美術家協會秘書處的一位副秘書長,親自上門——不是到黑龍潭畫室,而是到敦煌娛樂公司,親自給林海文送了個會議通知。
會議倒沒什麼了不得的,很尋常的會,但這位副秘書長帶來的口信比較特殊。
“劉主席說,務必要請到您出席,就是說說陶瓷那塊的事情。央美的蔣院長、美術館的江濤館長,還有你們天美的李院長都會出席,您老師那邊,我們也送了個通知,就是他現在不在京內,明天可能是到不了。”
這陣勢,好厲害啊!
“成啊,世事總是這樣的,寡不敵眾嘛,當初他們攻守同盟玩非暴力不合作的時候,沒什麼人出來說話,現在我這好不容易有點突破了,有點氣象了,得,事兒都來了,組織都現形了,呵呵呵呵,沒問題,您呢幫我回一下劉主席,我明天一定會出席的。”
這位副秘書長嘴裡有點苦澀,什麼也說不出啊,只好點頭,表示明白。
回頭跟。
美協的劉主席,那也是皺眉頭啊:“不好辦嘍。”
照說這個事情鬧到美術家協會是不太正常的,美術家協會當然有陶瓷藝術專委會了,夏成連就是主任委員嘛。但瓷都這一塊的事情,從組織上,一般都是輕工系統那一掛的,美協比較多是注重個人向,照說這個事情,不論從陶瓷公盤的性質,還說涉及到的人群,美協介入的正當性都不夠。
可是沒辦法,陶協就不要說了,岑何春在林海文這裡,不火上澆油就算了,指望他說和,那是個夢想。他們再上面的輕工會,不願意沾手,這跟白明正事件有關,但是林海文請動了國有資産委員會的人,對輕工會是有些影響,再者說,輕工會拿什麼跟林海文談呢?
林海文是做生意,但跟輕工業扯不上關系呀,那個系統裡,能強壓林海文低頭而且願意這麼做的,基本沒有,能在林海文面前有交情說得上話的,也沒有。
最後兜兜轉轉的,大家一看,還是美協跟林海文的糾葛最多。
得,四面八方的關系一下子湧到了劉主席、蔣院長這邊。
這才有美協眼下的不倫不類的一個會議。
但看上去,林海文不像是要和解的意思啊,劉主席有點頭疼地摸了摸所剩不多的腦袋蓋——藝術家,藝術家,自己做開心,別人做,煩心。
但林海文早有意料了確實,而且此時此刻,主次變換,主動權已經到他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