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才是博努瓦來找他的原因,林海文在巴黎,不管怎麼說,多謝蘇富比的拍賣也好,多謝霍納的一個豬蹄子也好,多謝荷蘭刻薄鸚鵡的刻薄也好,他總歸在藝術圈裡是聲名鵲起了。年輕的、年長的巴黎藝術家們,大家都知道,這裡來了一個華國青年畫家,價格賣的很高,而且很能折騰。
這裡邊又分兩類,跟他一樣看不慣那幫神神叨叨的極端抽象主義者的,另一類自然就是信奉湯伯利等人的。
水火不容,但又都端著藝術家的架子,誰也不肯先露怯。
所以才會有今天晚上這種藝術沙龍。
林海文,博努瓦、阿爾圖爾、貝爾納,還有其他不同流派不同風格的青年畫家,大約十幾二十個人,聚集在一起。
“香榭麗舍大道的展覽空間,你知道吧?”
“噢,這麼高規格?”
那個地方,是舉辦世界上最知名的藝術沙龍——巴黎秋季藝術沙龍的地方,包括畢加索在內,無數大師從這裡走出來。
“咳,是展覽空間的一個小廳。”
“……好吧。”
“你可以帶幾幅畫過去,最好是符合你風格的,哦,《不語觀音》就算了,應該所有人都看過了。另外,注意安全,訊息已經傳出去了,曾經有畫家在半路上被劫持的,尤其是你們這些價格很高的畫家。”最後一句,有點酸不拉幾了。
林海文對巴黎的搶劫案聽過很多遍,他比較奇怪的一點,這裡似乎並不是人人有槍的:“他們都持槍麼?我是說劫匪們。”
“當然不,很少有人拿槍,”博努瓦一臉害怕:“一旦涉及到槍支的搶劫,那都是大案子了。你以為這是美國麼?”
“唔,這樣。”
當天晚上,林海文拿著在常碩畫室完成的一幅人體肖像,一幅教堂建築畫參加藝術沙龍。
阿爾圖爾見到他的第一眼,就開口弄他:“真不可思議,今天這個沙龍,居然來了一位足以蔑視塞·湯伯利的‘大師級’人物。”
林海文呵呵一笑,四下看了兩眼,然後把目光留在他帶來的一幅畫上:“你沒有帶你作品的作者來麼?我是說你的狗!哦,真的沒帶。那我猜,你一定是帶了安眠藥,睡著的你,才是這幅東西的真正創作者?”
火花四濺。
“總比你的光女人更好,看你的畫,還不如去皮加勒區呢。”
皮加勒,巴黎有名的銷金窟。
林海文退了一步,上上下下看了阿爾圖爾好幾遍,然後轉頭問今天的組織者,策展人亞歷山大:“你們對參加人進行艾滋檢查麼?”
阿爾圖爾一愣,瞬間暴怒,“我要教訓你一頓。”
當然,林海文沒用上自己的絕招,因為阿爾圖爾被貝爾納給逮回去了,亞歷山大則趕緊過來緩解緊張的氛圍。
“親愛的貝爾納,請小心一點,口水和汗液都是傳播渠道哦。”林海文賤吧嗖嗖喊了一句,然後看著掙紮的更劇烈的阿爾圖爾,愉快地笑了,那麼美好的笑容,就像是春天的巴黎裡,聖心教堂的圓頂上閃爍著的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