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海文其實是沒什麼特別的考慮,明年正月二十二的時候,這個展開幕,為期一個月的,算是華法建交45週年系列活動的一個開局。是常碩,而不是蔣院當這個主席,主要是考慮他跟法國方面比較熟悉,上頭腦子一轉彎,就定了他。
這一轉彎本身不算什麼,但對華國的畫家們來說,就比較重要了。
要是央美的蔣院,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很多時候需要一碗水端平,不同風格,不同派別的。可是常碩就不對了,當然他也不會特別亂來,不過偏向肯定是有的,比如樂軍、耿琦所在的桐城美院,一水的蘇俄風格,就得吃掛落了。天南美院就喜氣洋洋的多,自己人,多少都會有點照顧的。央美、國美呢就很複雜,頭頭腦腦當多了,一下子成了被安排的,不太適應。清美、西京美院這些,就得開始努力顯神通了。
這個畫展,在國內展了之後,還要去法國展一個月,林海文的畫在法國,現在比一般國內的名家,還要有名的多,尤其是提及《千手觀音》的時候,所以讓他入展是沒有疑問的。
不過常碩問起他,有沒有什麼朋友想要這個機會的時候,他還是吃了一驚的。
“老的那些我就不說了,青年畫家的名額,我不拿,他們也不會感謝我。”常碩特別灑脫,實惠最重要:“我給你一個,水平不要太次的啊。”
這麼好的人情,林海文當然不會推。
可是他自己理了理,宿舍的兩個,謝俊,今年剛剛進央美的王鵬,這些壓根算不上青年畫家,還是學徒呢。再往上面數,蔣院的學生,竺宇啊,田老師的學生於波,俞妃的學生,不說關繫好壞,人自己有老師,他也不願意去湊熱鬧。這麼數一數,點一點的,還真就只有孫唯合適一點了。
那就是她了,這是什麼,這是命啊。
孫唯晚上打電話給念書時候的同學,現在在海城師範美院當老師的陳曼,說起的時候,對方都羨慕極了,她其實是比孫唯在專業上走遠很多,平時也沒少跟孫唯說,讓她不要只顧著帶班,還是要走走專業的發展路徑,挺有優越感的。這次孫唯頭一個跟她說,也不無小小報複一下的心理。
“我跟你講,真是倒黴了,這次林海文的老師常碩當主席,我們學院之前有個副教授,叫劉鼕鼕的,不是跟林海文吵了一架麼?感覺是被記住了,這次我們海城師範,都沒什麼入選的。”
“我這個名額就是林海文幫我爭取的。”孫偉眼珠子轉了轉,反正她問了林海文能不能跟人說,林海文說沒事兒——本來也沒事,畫展不都是推薦的麼?
“啊?”陳曼的聲音簡直豐富透了,酸乎乎,苦兮兮,又羨慕又嫉妒:“哎,唯唯,他還有名額麼?”
十年沒叫過“唯唯”了。
“就一個哎,說是他老師擠出來給他的。”
“那他自己不要了?”
“人家是知名畫家了,哪裡要這種名額的。”孫唯笑笑:“我不說了啊,我還得想想是不是從新畫一幅,再見啊。”
小蘿莉今天被拷問了一回,有點低落,見到她媽的表情,嘖了兩聲。
“你嘖什麼?”
“爽了吧?舒坦了吧?文哥哥說了,這就叫惡趣味。”
“不許跟你文哥哥說。”
“沒關系的,他說了,他最愛的就是惡趣味,特別爽。”
孫唯的眉頭一陣狂跳,這女兒,感覺馬上要被林海文帶歪了呀。
……
討論著這個畫展的,並不只是她們。竺宇跟于波,在央美外頭吃路邊攤的時候,竺宇啃著羊肉串,臉上有點茫:“老師說讓我去問問林海文。”
“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