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折騰,等張贇醒過來,把事情弄清楚,三十年心結塵埃落定,已經是心若死灰,根本恨不起林海文來了。
這四個人裡,也只有張贇跟林海文有過面對面的交道,另外三個加一起,給他的惡人值都不超過200點——這一通爆料,簡直白幹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張贇消瘦得厲害。
“送您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林海文心裡還補了一句,“又或者像我這樣。”
張贇一聲長嘆,“三十多年了,沒想到最終是落在你這裡。林海文,如果早能料到今天,那次鑽石之友,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的。”
他們兩個人的恩怨,還真是從那次鑽石之友開始的,林海文沒有賣他面子,讓他開始給林海文入作協搗蛋,後頭就是文戰。沖上了倒林第一線,也倒在了第一線上。時移世易,張贇現在後悔,也是自然而然的。
“我是栽了,怨不得你,也怨不得別人。今天勞李會長看在過去的一點交情,約你出來見一面,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求你。師大的陳思霖,是我多年老友,出頭寫文章,也是受我所託。他固然是在學歷上撒了謊,但學問確實是實打實的,研究成果也全是苦心孤詣做出來的。就這麼身敗名裂掉,我是很對不住他。你現在已經贏了,也沒有必要斬盡殺絕,徒然給人留下個不好的印象。畢竟,你明年還是要進作協的。”
張贇頓了頓,“我不是威脅你,也威脅不了你,我那三兩個好友,也做不了什麼了。答應不答應,都在你一念之間。”
把名利的外衣撕掉,張贇突然就有一點大家學者的意味了。
“我放他一馬?不見得媒體會放他一馬,這種事情,一旦揭開蓋子,覆水難收啊。”
“師大願意繼續留任他,只是不再擔任教職了。”
膠東嶺呈師大,畢竟不是什麼好大學,陳思霖已經是他們的一塊招牌。名聲臭了,但是關系還在,研究水準也還在,頂著物議留下他,是值得的。當然,也要林海文肯鬆手,他要是不肯,師大也是沒有辦法。
林海文回到家,想了想,給譚啟昌打了電話,說起今天的事情。
“我本來也沒打算要繼續追殺他們來著,聽張贇的話,好像傳言我手很黑的樣子啊。”
“手黑?”譚啟昌笑了兩聲,“這幾個人的事情,件件都是隱秘,也不知道你怎麼查到的。罵過你的那些人,現在是人人自危。你就是吹個詩聖再生,估計都沒人站出來說你了。影響還是有一點的,不過這些人情往來,少點也不是壞事。”
10月18日,西河大開頭一炮,鐵偉峰被解聘。
同日,嶺呈大學陳思霖被解聘,不過偷偷摸摸的,又給聘任到他們學校的一個研究中心裡頭,秘而不宣了。
劉正中算是半個體制內的,直接就被調查了。
張贇,包括膠東作協主席在內的一應職務,客座教授、這個委員,那個代表,全部都辭掉,從此銷聲匿跡。
一場場轟轟烈烈的文戰,最終以這四位身敗名裂終結。林海文一首《戲說》,也將他們永遠定格在了這段文壇歷史上。
……
“你啊,也是不安於室。”蔣院長點了點林海文,“你老師給你爭取的機會是很難得的,好好珍惜,趕緊把作品集弄出來。別不當回事,你要是開個好頭,說不定這就成了慣例,對你的師弟師妹們,那是莫大的功德啊。”
回歸央美的林海文,頭一天,就被蔣院給揪到辦公室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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