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顧先生。”
“小林先生啊,”顧研究員在辦公室接待他,“稀客稀客。”
“勞煩顧先生了,確實是意外得到一幅作品,有些不敢置信,所以才來麻煩您給看看。”林海文帶了個長筒子,裡頭內襯了絨布,用了兩個夾子,輕輕卡住絹本。
顧研究員拿起了放大鏡,“我女兒前幾天來京城,我還跟她一起回了趟洛城,也是剛剛回來。要是早一點,還真是碰不到了。”
“是麼?”林海文笑笑,突然一頓,洛城?姓顧?
“顧先生,您認識,中河臺的臺長,顧海燕女士麼?”
“嗯?”顧研究員手上停住,挺好奇地看著林海文,“你認識海燕啊?”
“哈哈哈,這真是巧了,”林海文還真是沒想到,世界原來就是這麼小。顧海燕到京城來,其實就是來接她爸爸去洛城住兩天的。他把事情跟顧研究員說了說,“當初顧臺長還是顧市長的時候,我跟她就有兩面之緣,前幾天她來京城,還小聚了一次。”
這麼一通扯關系,氣氛就融洽了很多。
林海文小心翼翼地把《帝王出行圖》拿出來,顧研究員看了一眼,有點想笑,“你這是燕道生的那幅啊。”
“是的,不過瞧著它的題跋很有經緯歷史,從魏至今,淵源不斷,瞧著有點意思。所以才冒昧來找您了。”
“魏開始?”顧研究員沒急著去看這幅畫,“小林先生,《帝王出行圖》雖然大家都說是東魏燕道生所作,但如今傳世的最早摹本,也就是波士頓那一幅,可不是從魏開始的,而是從它後面的晉朝開始傳世。你這要是從魏朝開始,那可就是真跡了,哈哈。”
林海文一愣,“您是說波士頓那一幅是晉朝摹本?”
“是啊,這已經是公認的了。”
林海文總算是反應過來,他說呢,波士頓那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壓根就不是一個東西。這一幅應該是毫無疑問的《帝王出行圖》真跡了,至今1400餘年,居然還能儲存下來?而且既然是大洋彼岸的秘密寶盒,也就是說,這幅原作,其實也被帶出國去了——不過似乎是沒有被人發現之類的,不然不可能一直沉默至今。
“那您還是給看看吧,說不定我這就是真跡呢。”
“哈哈,好,你這要是真跡,那毫無疑問是書畫史上最轟動的一次發現了。”
顧研究員雖然不相信,但工作態度是非常認真的,拿著放大鏡,細細密密地看過去。只是輕松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看了足足大半個小時,他拿起電話,招呼了好幾個人過來。
有一個女研究員是做絲織品,還有做染料的,研究金石印章的,當然也有主攻設色國畫的。
“你們來看看。”顧研究員語氣急促,“快快快。”
“老顧,你這著急上火的,遇到什麼好東西了?”那位女研究員也有六十多了,打趣了他一句。不過老顧這會兒可沒有想法要跟她開玩笑。
幾個人圍著這幅畫,一看,又看了大半個小時。
從絹本,看到赭石顏料,在看到繪畫風格,然後是歷代題跋、留字。
“老顧,這,這是——”
幾個人話也說不出來了,“我看還是要做個年份測定,不然不敢確定啊。你這是哪裡來的?”
“喏,這位是林海文,林先生,他今天給送來的。”
林海文微微一笑,面色真誠無比,“前幾天去田桂園買了幾張畫,本來說是掛在公司充充場面的。但是回家的時候被養的鸚鵡給摔了,結果這東西就從畫軸裡掉了出來,我看著有點意思,所以才特別請顧先生給看看。”
好一個踩的小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