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張老兄,咱們把臂同行?”林海文笑眯眯意思了一下,“你不願意啊?得,那你後頭跟著吧。”
招呼了一下石嘯跟兩個女孩子,林海文晃著兩個大胳膊進了碑林。楚薇薇不知道林海文嘴裡的張主席,屈主席,都是些什麼人。不過林海文那一句,算是把她所有的寒毛都啟用了。
白龍寺的大碑林,最早的一塊有超過1000年歷史了,還有幾塊建廟初期的殘碑。其中,帝王碑刻21塊,十幾朝帝王都留過痕跡。其餘達官顯貴140多塊,文人墨客,包括柳牧在內的著名詩人,韓至等大文豪,都有留書在這裡。可以說這裡是華國碑刻最為豐富的一座碑林。
不過大碑林是遊客開放區,屈恆還沒有封了那座碑林的地位。他們現在逛的,是白龍寺的小碑林,碑刻不多,三十多塊,而且多以落魄文人為多。可能是當時的白龍寺,一方面不想要顯得太勢利,另一方面也確實不願意將這些,或者名氣不足,或者不受朝廷歡迎的作品放進大碑林。才到寺廟的另一塊地方,開闢了這個小碑林。
不過,這座碑林在文藝界,尤其是書法、文學界,還是有點名氣的。原因之一,大概就是泰朝大書法家、思想家程敦頤的三幅碑刻了,這個家夥活著的時候落拓不羈,白龍寺都看不上他。結果死後二百年,他的理論才得到重視,成為程學派別的祖師爺,從此名動天下,至今還是華國古代哲學的代表人物之一。
林海文繞進去,果然看見六十多歲,穿了件短袖白襯衫,挺富態的屈恆,被四五個人圍著。裡頭基本是林海文認識的,比如全國作協的陳副主席,比如兩個小說家,一個書法家,他都照過面。這會兒他們看看林海文,又看看後頭的張贇,神色詭秘。
“屈老,您好。”
“哈哈,好。你這是跟朋友來白龍寺玩一玩?”屈恆幫他推薦過《謳歌》,這會兒倒也蠻熱情,看了一眼,目光留在了石嘯臉上,“這是老陸家的孩子吧?”
“屈爺爺,您好,我是石嘯。”
“我說呢,老陸前幾天說是感冒了?好點了麼?”
“好多了,沒大礙了。”石嘯也是兢兢業業地當孫子,這也是沒辦法的。
“這位是曲穎,這位是楚薇薇。我跟石嘯的朋友。”林海文先給屈恆介紹了一下,再給她倆科普,“這位是華國作家協會的屈恆主席,這位是作協的陳副主席,這位是……”
跟被別人的鐵餅砸到了一樣,楚薇薇聽到這些名號,也是醉醉噠——不說別的,楚爸當初找人寫《明月幾時有》,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一個省書協的書法家幫忙。但現在被林海文放在最後面介紹的那個,也是華國書協的常務理事了。
這個級別,差的有點大啊。更別說前頭這些動輒主席、副主席的。
“哦對了,”林海文一轉身,看向張贇,“這位是膠東省作協的新主席張贇,張老兄。”
“張伯伯好。”陸松華比張贇要高一輩。
“張主席好。”
“張主席,您好。”
三個人,唰唰唰,很有禮貌地問好。如果剛才他們沒有聽到林海文那句話,張贇一定會相信他們是在真心實意問好的。但是現在……他感覺自己要爆炸了,但是,林海文想得沒錯,今天他是絕對不能在屈恆面前爆炸的。
“你們好啊。”
他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在場的人,沒有聽不出來的,不過沒人會說自己聽出來了,就是心裡有點癢癢,剛才在外頭肯定是發生了點什麼。不然張贇不至於這麼沉不住氣,沒看林海文都氣度十足麼?就好像張贇從來沒寫過文章罵他一樣。
“來來,海文,程敦頤的《三陽帖》,沒見過真跡吧?這個帖,可以說是泰朝三百年第一行書了。”屈恆招招手,把林海文喊到身邊,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楚薇薇三個,就夾在一群著名人士裡頭,緩緩走過一座座碑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