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麼回事,不是說不要準備了麼?”陳興站出來了,陪著笑,“是我之前以為林先生要寫字來著,所以就說了一句。我記得跟他們說過撤掉了呀。”
鬼話連篇。
校史館的主任,陳興的同事,這會兒都看著他。
一個是納悶,什麼時候校史館的事情,輪得到校辦的科長來吩咐了。另一個是皺眉,他看見剛才捐贈儀式的時候,陳興出去了一趟,應當就是去弄這個了,看來是被林海文笑了一聲,笑出火來了。
“呃,我,我不知道啊。”小姑娘臉騰一下就紅了,這些老師都看著她,她一個勤工儉學的學生,還以為犯多大錯誤了。
偏偏陳興這會兒做了又不想認,要把鍋丟出去,聲音就比較嚴厲,“怎麼回事,跟你們說了,林先生今天不寫,沒聽到麼?現在這些小孩,做個事情毛毛躁躁的,聽嘛聽不進,做嘛做不好,一天到晚出簍子,也不知道到社會上去,怎麼辦。”
小姑娘果然被他訓的不敢說話,眼圈兒都紅了,低著頭一點兒聲沒了。
“成啊,既然準備好了,那就寫一個吧。陳老師對學生太嚴厲了,看的出來京大的老師,學風謹嚴,教育尤其錙銖必較,讓人欽佩。”林海文跟譚啟昌示意了一下,就轉了個方向,往書桌那邊走。校史館是常備這些東西的,京大確實經常招待各方客人,校史館又是必到的。
“陳老師,是教中文的麼?”走過去的時候,他問了一句譚啟昌,這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都半天了,他還能不知道陳興是幹嘛的麼。
“陳老師是校辦的。”
“……哦,行政上的啊,呵呵。”
還沒等陳興跳腳,林海文就挺自然開始訓他了,“陳老師啊,你要是教職呢,對學生嚴厲一點,是無可厚非的,嚴師出高才嘛。不過作為行政工作人員,對學生也好,對老師也好,不要這麼聲色俱厲。說到底,學校裡頭的行政人員,終歸是給學者們、學生們,做服務的,讓他們研究、教學,學習,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可不能拿著雞毛當令箭,把服務當成權力,在學生面前擺架子哦。陳老師,你覺得呢?說起來,我今天是討嫌的很,說了不少得罪人的話,可能陳老師是不愛聽的了。”
“……怎麼會,林先生是一片好意。”陳興咬著牙齒,硬生生吞了進去。要不然呢,不說話,那不等於真是不愛聽了麼?
惡人值又刷了一波。
林海文走到書桌前,提起筆,沾墨,“我確實有一段沒寫過了,先寫一張熟熟手,行吧?”
陳興倒想要說不行。
噗。
譚啟昌都沒忍住,看著林海文這一筆過去,寫的蠻流暢的,可惜這個水準,實在是不太敢恭維啊。
他寫了個“一”,結果歪歪扭扭,粗粗細細的。
“咳,果然是挺久不寫了,一下子還找不到感覺。”林海文左右揉了揉鼻子,這個倒不是他裝樣,雖然經驗冊不是灌寫那句話,我挑一句長點的。”
在“一”的後頭,他又寫了個“個”,然後就移動了一下,落筆連著寫了“低階趣味的人”六個字。
還有老師打算提醒他露了幾個字,不過看他都寫好了,也就憋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