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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如果你有一天，想把罵我的話發給你老婆，結果一不小心，發到了我的手機上，你該怎麼辦呀？”林海文大拇指在簡訊介面上抹了一遍，想象著竺宇發現之後的臉色。
傅成盯著前頭，“就說手機被人偷了。”
“你真想過罵我？”
“……沒有啊。”
林海文“嘖嘖”兩聲，“傅成啊，有什麼意見你可以提嘛，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老闆，對不對？你看，你是開車的，我得罪誰那也不敢得罪你啊，萬一你開著開著，一個神龍擺尾把我甩出去了，估摸著你都沒什麼責任，我就嘎嘣脆了。”
“老闆，我，我沒有意見。”
“沒關系的，傅成，司機和秘書，那都是老闆最親近的人了，我把你招進來，那就把你當自己看了，你有什麼意見直接說，咱們一家人不說二話，能辦的我馬上給你辦了。”
“……”傅成喉結移動了一下，嚥了一口口水，“就是，就是老闆你在車上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脫鞋？”
啊咧？
“我腳臭麼？從來沒有人說過我腳臭的，我爸爸，我媽媽，我姥姥，還有我小表弟。”
“你沒有住過宿舍麼？”
“我從來都是走讀的。”
“……那你家人還挺……寬容的。”傅成可能是想要補救一下，“其實，也不是特別那個什麼，我就是一說，隨便一說。”
傅成想到他老婆，開工之前，特意囑咐他，不要不聽老闆的話，不要跟老闆鬥嘴，不管老闆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能反對——結果他剛才被林海文一誘惑，就說了出來。
林海文癟癟嘴，把腳插進了羊毛內襯的中幫皮鞋裡頭，“可能是冬天，鞋子太悶了，不透氣。哎我還沒說你呢，你知道你喜歡韭菜，吃完還不漱口麼？我都受不了你，要不是給你留面子，我早就說了。”
“……我媳婦也這麼說來著。”
“那倒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跟你老婆。”
“……”傅成咬牙齒的聲音都聽得見了。
林海文吐吐舌頭，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還是簡訊。
“你好，我手機剛剛遺失，如果你收到要借錢等資訊，請務必不要相信，我會盡快將新號碼，透過本手機號傳送給你，給你帶來不便，萬分抱歉——央美竺宇致上。”
中央美院的青教公寓，竺宇和于波，兩個人擠在於波的手機邊上，驚惶未定地相互看看。
“他會信麼？”
“應該會吧，不是一個高中生麼。你怎麼會發錯的啊？你真是個——”于波藏了半句沒說，當然，竺宇已經接收到了。
“我手機裡頭，你是老於，他是林海文，結果的就你們兩個，我還沒發出去就發現了，可是大拇指不聽使喚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按下去，央美的訊號，這輩子都沒這麼好過。”竺宇一屁股坐在床上，那股絕望感，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他要是給老蔣看了，我估計就完了。”
“不至於吧，這個林海文什麼來頭？跟老蔣什麼關系？說起來，林海文，林海文，怎麼就覺得熟呢。”
“熟？你們老田也說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