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了六年,王鵬是知道自己的天賦,如果沒什麼突然頓悟,大概也就是中層畫家,去次一點的美院,甚至是高中初中教書之類的,時不時賣出去一副作品,算是橫財。
林海文點點頭,想起那天和謝俊分開的時候的,謝俊說的話。
“可能你這樣的天才,得到的太輕易,所以反而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看看,你一個念頭想要畫畫,結果就天才到前無古人了。我要是這樣,估計也很難瞭解自己的想法。”
我雖然不是天才,但卻是得到的很輕易——這跟天才,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這間畫室,王鵬的夢想最踏實,謝俊的夢想最專注,丸子頭少女的夢想,是有一個花房,平時她就在裡面畫畫,她未來的丈夫則打理著花房,時不時來看她一眼——很少女。
畫到了下午,孫唯去開家長會,一直快到六點才到家,看了看林海文的畫,“你這差不多了吧?”
“嗯,明天就能上光油了。”
“風格有點熟悉啊,委拉斯貴支麼?”
“直接技法,多少有點他的意思了。”林海文收了東西,“我回去了,明天見。謝俊,你走麼?”
“我還有一點,你先走。”
雨點畫室雖然是九點半到下午六點,但其實,王鵬他們一般九點左右就會到了,晚上拖一拖,七點多,甚至八點走,也沒有問題。孫唯對這些學生還是很負責的。
……
“喂,林作棟先生麼?”
“臭小子,裝什麼怪?”
“你就是林作棟先生麼?我找一下樑雪女士,就是絕味黃燜雞集團董事長梁雪女士。”
“梁董事長不在,現在只有著名編輯林作棟在,你有什麼事兒,趕緊說,不然林作棟就要掛了。”
“哈哈,老爸,你兒子我有一點困惑,需要向你諮詢一下。哦對了,我有個事兒跟你說,我不考中戲了,我打算去考中央美院,到京城來,我又點亮了一個技能——畫畫。”
林作棟顯然脫力了都,不過央美總比中戲好一點,至少普通人總覺得畫畫的是藝術家,演戲就是隻能是個明星了。
“行吧,你能考進去就成。”林作棟也是心大,京大、中戲、央美,這麼一刺溜下來,他倒好,也從來沒想到會考不上,“你要諮詢什麼呀?”
“大家都說我是個天才,那你覺得天才應該做什麼?”
“……誰們都說?大家是誰?”
“所有人啊!”電話那頭,林海文的聲音理所當然,“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吧,我媽也是啊。”
惡人值+20,來自楓林小區林作棟。
不過林作棟還是知道,自己兒子,這是遇到了一個人生難題啊,他摩拳擦掌的,頓時覺得自己這個老子有了用武之地,真心實意給兒子分析:
“人追求的,要麼是內在的、精神上的,要麼是外在的、物質上的。你想要什麼?是地位、精神上的滿足,還是錢和房子?雖然對於一般人來說,兩個之間有時候不是那麼分明,但必然一個是你追求的,另一個是附帶的,你有地位可能就會有錢,但你要的是地位,錢是附帶的。你要的如果是錢,那麼隨之而來的更高的地位,那也是附帶的。但對普通人來說,更多的時候,兩者是不統一的。比如,你如果希望成為一個幫助弱小、但受人稱贊的社會工作者,那你可能就會很窮,你想要努力發財,那你可能就會被人罵。”
“哦……”林海文這些天的思考,漸漸露出了清晰地樣子,“一般人是你說的那樣,那也就是說,我這樣的天才的夢想,或者說使命,就是同時追求這兩者,成為一個又有錢、又有地位、又精神滿足,又物質豐富,有無數人稱贊,也有無數人痛罵的偉人?”
“……”
惡人值+50,來自楓林小區林作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