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正午,新月城,港口。
老天爺似乎很給面子,連日的陰沉之後竟特地在今天賞賜了一個陽光明媚的晴空。
人山人海,比肩繼踵,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到來的可不只有自治領的一眾高層,愛湊熱鬧的民眾可是將附近一帶圍得水洩不通,以至於負責維持秩序的吏員和兵士們無時無刻不在壓力山大。總的來說,氣氛是熱烈的、高昂的、興致勃勃的,就像在進行著什麼盛大節日的慶祝活動。這也難怪,三郡參訪團的到來如何也算是新月城中漫長而無聊的冬日裡難得的一件新鮮事了。
期盼又期盼,等待又等待,終於,三郡參訪團的船隊闖入了視野。
船上,穿著一身華服的費雷拉昂然肅立,他的妻子,“蜜糖美人”阿貝拉,正親密地依偎在他的懷中。同樣的,阿貝拉已盛裝打扮,顯得美豔不可方物,就像一支燦爛盛放的野薔薇。
“哼!人挺多的嘛!”伸手指了指碼頭,費雷拉扭頭對妻子調侃道,“新月城的鄉巴佬們倒是禮數週全,還真弄出個像是那麼回事的迎接儀式。”
“沒辦法,”阿貝拉竊竊地一笑,“沒有人敢於冒犯‘黃金閃電’的威嚴。”
“哈哈!”費雷拉展顏大笑,“雖然我知道這只是來自妻子的過分的偏愛的恭維,但我依然感到非常高興!”
......
船隊安穩地入港,安穩的停泊。船上與港口的工作人員開始忙碌起來,做著下船的準備。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很快,便準備停當。
費雷拉並沒有急著下船。
一來他認為有必要先行好好地觀察一下這個城市和這裡的人群的風貌——儘管現在只是處在它的港口,他依然認為能夠看到許多。
第一印象很重要,他想要一個較為精準的。
二來他認為實力最強大、身份最尊貴、地位最崇高的人物就該有所矜持,在最後才出場,接受最盛大的歡迎,享受最熱烈的歡呼。而不能像沙隆巴斯,那個粗鄙的商人——是的,即便已是一郡之首,費雷拉仍然堅定地認為沙隆巴斯還只是一個粗鄙的商人,船一靠穩便迫不及待地跳將下去,衝著迎接的人群大笑而去,直如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
於是,蔑笑著,費雷拉冷眼掃視四周。
風景很快便看完。
出乎意料,這座城市比費雷拉想象中繁榮許多,也文明許多。至少它的城建和管理是挺不錯的,各種設施很齊備,很先進,很妥善,看得出一直有精心維護的樣子,此外,即便是港口,也沒有見到明顯的髒亂差的元素——在他到過的大部分城市中,髒亂差幾乎就是其港口區域的最大標誌了。
此外,嚴冬中依然停泊著成排成列的許多商船的寬闊港口絕對令人印象深刻。
這裡的民眾也比想象中的更為富裕飽足,驟眼望去,看不到衣衫襤褸,看不到面黃肌瘦,甚至看不到一個補丁。這讓費雷拉對情報中新月城“繁榮富裕”“商業都會”“交通樞紐”“超級港城”等名聲有了更清楚的認識,雖然他還是認為眼前的這幅場景很大可能是愛希倫家族為了裝扮門面而故意安排出來的一幕浮華盛景。
“這便是北地名城麼?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勉勉強強能追上南方的那些真正的大城市吧!”
唔,這是費雷拉的概括評論,這位爺大半生都在南方度過,一直都堅決認為只有南方的那些大城市才是真正的繁榮富裕、文明的、先進的、能夠代表潮流引領時代的大城市。
北地?記憶中、印象中都只是個野蠻落後的地區,直到現在他還如此認為。
靜候了一陣,似乎另外幾家都已下船,見狀,費雷拉也就不再耽擱了,扭過頭,看著身旁的阿貝拉,詭秘的笑笑,說道:“親愛的,我們也下船吧!”
阿貝拉妖媚地橫了丈夫一眼,也不說話,伸手挽上了他的胳膊。費雷拉哈哈一笑,另一隻手扶上了掛在腰間的神器“金芒”的劍柄,意氣風發地往船下走去。
下得船,略作停頓,隨後,一揮手,便領著隊伍向已經久等的“觀眾們”走去。他的身後,麾下的四大戰將一字排開,緊跟他的腳步,兀自以最豪勇的姿態,展示著傳奇強者的風采。
此處應有掌聲,然而費雷拉並沒有聽到。他感受到的只有新一輪的指指點點和議論紛紛,就和先前幾支人馬下船時一個樣。微微的皺了皺眉,繼續端著臉,面無表情地往前走。後半段路程也沒讓他滿意,全然沒有預想中的最盛大的歡迎和最熱烈的歡呼,反而只有無禮的怠慢。他看到新月城的那些鄉巴佬只管和早先下船的那些人相互寒暄乃至熱切攀談,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前,恭敬地迎接他這位最尊貴的客人。
「哼!無禮!傲慢!粗鄙!」
好在,沒有人能抵禦西陲第一美人的魅力,行經之處,無不引起陣陣驚歎,女的雙眼放光發出膜拜甚或嫉妒的尖叫,男的則目瞪口呆繼而放出輕浮甚至猥瑣的口哨,然後立刻被帶來的女伴揪起耳朵,連番斥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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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讓費雷拉無比得意。
「驚豔了吧?羨慕了吧?嫉妒了吧?哧!連口水都忘了擦!鄉巴佬就是鄉巴佬!一輩子也就這次機會能見識到西陲第一美人這等人間絕色的絕世風采了!也罷,看看吧!鄉巴佬們!看清楚了!看仔細了!別眨眼啊!看到了沒?她是我的!她依偎在我身邊!她的體內還流動著......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