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景終於住了手:“那你回不回去?”
徐貴娣忙不迭地點頭:“回去,回去。”
他這才收回手,站了起來。徐貴娣穿上涼鞋,挽著他的肩膀,慢慢往屋裡走。
“緊張嗎?”周奕景輕聲問。
雖然他這句問話沒頭沒尾,但徐貴娣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拒婚期只有兩個星期了,緊不緊張,還有婚前恐懼症嗎?”
徐貴娣搖了搖頭,說:“不緊張。”
她沒有撒謊,原本以為隨著婚期的迫近,她肯定會緊張不安,但事實上,她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因為她十分確信,跟周奕景結婚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如果不跟他結婚,才會留下一生的遺憾。
徐貴娣含笑看著他,月涼如水,星辰燦爛,他美過月色星辰。
此時含情脈脈看著周奕景的她,絲毫沒有料想到,只過了一個小時,他就向她發了火。
當時她洗完了澡,沒有穿鞋,光著腳在房子裡走來走去。
一進臥室,坐在床上的周奕景立馬瞪大了眼睛,嚴厲地說:“把鞋子穿上,都說了今天有點冷,你怎麼還不穿鞋?非要把自己凍感冒嗎?”
徐貴娣一下子就愣住了。周奕景一向很溫柔,在她的面前,通常也只有伏小做低的份,沒想到他發起火來,居然這麼恐怖。
她勉強笑了一下,回答道:“我哪有這麼嬌貴啊?”
周奕景陰沉著臉,從嘴裡迸出兩個字:“上來。”
徐貴娣二話不說,麻利地爬上了床。
她一向奉行一個人生準則:絕對不忤逆兩類人,一類是發怒的人,一類是喝醉酒的人。因為這兩類人最容易失去理性。
果然,她乖乖上了床之後,周奕景的氣便消了。他一邊將她的腳丫塞進被窩裡,一邊不滿地嘮叨:“地上這麼冷,也不知道穿鞋,不知腳最怕受寒嗎?萬一真落下什麼病根……”
徐貴娣低下頭,表面上恭恭敬敬地答應著,心裡面想著:以後再光腳踩地板時,絕對要避開他。
他念叨了一陣,便沒有再說什麼了。徐貴娣只當這件事過去。
誰知,第二天周奕景給地板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別說光著腳走路了,就算她不穿衣服,在上面打滾都莫得問題當然她不會這麼做。)
她的腦海裡鋪滿了五彩彈幕:“至於嗎?至於嗎?至於嗎?”
瞅了一眼周奕景,忍不住問出口:“你至於嗎?”
“什麼?哦,這個啊,”周奕景看了一眼地毯,一臉的理所當然,語氣也十分輕鬆,“你不是喜歡光腳踩地板嗎?乾脆鋪上地毯,讓你隨便踩。”
為什麼她從他的話裡品出了生氣責備的意思呢?憑什麼啊,這麼小的一件事,真是小題大作。
她收回原話,周奕景才不是什麼明月星辰,他分明是個暴君。她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嗎?
自從把婚紗的事情交給安迪之後,就沒有任何訊息。也不知設計得怎麼樣了,能不能趕上婚期。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問一下的時候,從安迪那裡來了訊息:已完成,什麼時候有空過來試一下,看看還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她當天就去了安迪的店裡。
坐在化妝間裡,喝了一口阿霞端上來的茶,環顧了一眼四周,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跟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阿霞還是穿著紅色的旗袍,嫻雅恬靜,沉默寡言。安迪還是一個幹活利索,話還很多的小夥。
時間的流逝彷彿在這裡停止了。可事實上,時光飛逝,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