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哪裡的話?是老爺吩咐我,送你去國外養病。”
林嘯之一邊說,一邊慢慢走近方天儀。
雖然他態度恭敬,語氣客氣,但方天儀卻莫名感到強大的壓力。
身後兩個保鏢賽雷、賽震也跟著他進了屋。房間立馬變得逼仄起來。
林嘯之靠近天窗,方天儀下意識地擋在他的前面。他給保鏢們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保鏢立刻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方天儀。
“事不宜遲,請你立刻跟我走吧。”
林嘯之一邊說,一邊更加靠近天窗,仔細朝窗外看去。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方天儀又急又怕,拼命掙扎起來。要是讓林嘯之發現秦少安,秦少安的一條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但是,她怎麼能是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的對手呢?
雖然猛烈掙扎,但她卻不能掙脫分毫,就像一隻被鷹抓住的小雞,很快就帶到了門邊。
林嘯之將臉湊到天窗前,上下左右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奇怪,剛才的黑影,只是他的錯覺嗎?
他將臉又湊前一點兒,幾乎要貼上天窗,正打算再仔細看一遍時。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驚叫聲。
林嘯之轉過頭,只見賽雷捂著臉,指縫間滲出血來。
而方天儀的指甲,被鮮血染紅了。
剛才她怕林嘯之發現秦少安,心中一急,就用長長的指甲抓了賽雷的臉,賽雷吃痛,鬆開了抓她的手。
方天儀用力甩開左邊賽震的手,衝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東西,抵在了脖子上:“別過來!”
林嘯之定睛一看,只見方天儀的脖子上頂著一塊破玻璃。因為太用力,脖子已經被割破一點,一粒血珠,順著玻璃流了下來。
“你這又是何苦呢?不過是給你換一個地方而已。在國外,還是在這裡,不都是一樣嗎?”
林嘯之此時的語氣,就像是一個苦口婆心的老者。
連此時趴在屋頂,大氣不敢喘的秦少安,都不由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方天儀仰天大笑,說:“哈哈哈,我偏不如你們的意,我偏要呆在這裡。你能把我怎麼樣?有種就把我給殺了啊。”
秦少安聽到這句話,心中一緊,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方天儀分明就是在挑釁他們。他們一怒之下,把她殺了怎麼辦?
不行,他不會讓方天儀去死的。
林嘯之神色平靜。他嘆了一口氣,說:“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你何苦讓我們為難?”
“那你就去把方謙和找來。你去告訴他,”方天儀說道,“想讓我去國外,就親自過來,當面跟我說清楚,別老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著不敢見我。”
其實,方天儀心裡明白。方謙和把她送到國外,無非是“家醜不可外揚”的意思。
把她送走,就相當於抹殺她的存在。有問起來,就說她去國外養病了。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她就病重身亡了。
她心裡很清楚,此時還是乖乖聽他們的話比較好。至少,她還可以苟活下去。
如果現在大鬧,惹鬧了他們,說不定現在就要命喪黃泉。
她明明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她的犟脾氣上來了,就是不想讓他們如意。
“你們在這裡,好好照顧大小姐,不要輕舉妄動,惹大小姐生氣。”
林嘯之輕輕向賽雷和賽震吩咐了一聲,就走出門,來到方謙和的書房裡。
書房裡除了方謙和,還有方絳雪。
他將閣樓裡發生的事情,方天儀的話,都告訴了一遍。
方謙和冷笑了兩聲,說:“不要管她死活,你們就把她給帶走。她要死的話,你就讓她去死。”
“這……”林嘯之的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色。
“爸,如果姐姐實在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吧。”方絳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