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煙霧繚繞,圍坐在自動全麻將機邊上的四個人,手裡都拿著煙。
麻將機邊放兩張小桌子,上面擺放著茶杯和菸灰缸。
徐貴娣的右手邊坐著孫銓,左手邊坐著白乙,對面則坐著一個叫雲縵兮的作家。雖然名字清靈飄逸,讓人不由聯想到清婉少女。
但她卻是一個身材發福、隨處可見的大媽。
曾經在菜市場買菜時,被人誤會成賣豬肉的大媽。雲縵兮登時頗然大怒,心裡怦怦不平:“你這什麼眼神?我這麼‘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一個人,怎麼會是賣豬肉的呢?”
後來,她也就看開了。還把這次經歷,當作笑話,到處講給人聽。
啪的一聲,白乙出了一個牌,對徐貴娣說:“你到瓶頸期了?”
徐貴娣用力點點頭,說:“是,文思阻塞,一個字都想不出來。”
白乙哈哈大笑,說:“這種事情也很正常嘛,我們都遇到過,是不是啊?”
他朝雲縵兮努了一下嘴,雲縵兮點頭附和道:“就是,常有,常有,我遇到過好幾次了。”
孫銓什麼也沒說,因為他還沒有遇到過。
雲縵兮看了一眼孫銓,說:“他應該還沒有遇到過。”
她出一個牌,接著說:“那是因為你們寫的時間還短,等你們寫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會遇到了。”
徐貴娣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原來這件事很平常啊,看來之前是她想多了。
“你們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怎麼做的呢?”
徐貴娣迫不及待地向他們取經。
雲縵兮說:“首先要放鬆心情,先把寫作的事情丟開,去做做別的事情。這就跟失眠是一個道理,你越是想著要睡覺,就越是睡不著覺。”
徐貴娣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我的話,一般是看看書,看看電影,或者,跟我的孫子玩一會兒。”雲縵兮說。
徐貴娣說:“可是,我就是寫不出來的話,就沒有心思幹其他的。就算是開啟了書,也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那你可以過來打麻將啊。”白乙說,“我出現這種情況,一般就是叫一大堆人來打麻將。這樣吧,從今天開始,你每天來我家打麻將,連打十天。我保管你之後文思泉湧。”
“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來。在一片笑聲中,徐貴娣感到一陣安心與快樂,身子也鬆快了不少。
雲縵兮看了一眼徐貴娣,唇邊出現了一絲笑意。
她看著徐貴娣,說:“你以前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吧?為什麼突然就寫不出來了?”
徐貴娣想到了周奕景,她的臉上立刻起了一陣緋紅。孫銓看了一眼徐貴娣,眼神晦暗難明。
徐貴娣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情況不是常有的嗎?”
雲縵兮哼了一聲,說:“我看你的樣子,就像是在熱戀之中。寫不出來,肯定也跟這件事有關係。生活太幸福了,人的表達欲就會下降。這就叫‘文章憎命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