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徐富抬起手,停在半空中,似乎要打她。
女人趕緊站起來,抓住徐富的手,說:“有話好好說,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哼,我沒這樣的女兒。”徐富說。
徐貴娣馬上頂回去:“我也沒這樣的父親。”
徐富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他實在想不到,他一向溫柔聽話的女兒,居然是一頭白眼狼。
女人順著徐富的胸口,說:“消消氣,消消氣。”
她坐下來,握住徐貴娣的手。
徐貴娣馬上抽回手,正眼也不看她。
女人一點兒也不惱,她慢條斯理地說:“其實你爸爸如果有辦法,他也不會來找你。你知道你爸這個人,他不太會說話,得罪了領導。領導在公司給他穿小鞋。”
女人手按在徐興肩上,說:“這邊小的上幼兒園,大的馬上要上大學。我在家照顧小的,沒有工作。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你爸一人肩上。你爸只好硬著頭皮幹著。可眼看著幹不下去了,我們只好跑來求你。”
徐貴娣向來是吃軟不吃硬,女人這麼一說,她的心就軟了幾分。
仔細想想,徐富一個人,供兩個孩子讀書,的確不容易。
徐富橫了女人一眼,說:“你閉嘴,你懂什麼?盡瞎說!”
傲橫的態度,又激起了徐貴娣的怒氣。
徐富指著徐貴娣,說:“你不給就算了,我只當沒你這個女兒。”
徐貴娣冷笑一聲,說:“好,我就不給,你就當沒我這個女兒。”
徐富怒極反笑,說:“好,好,好。”
他轉頭對女人說:“我們走。”說完,他揹著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女人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不敢忤逆他,便對徐貴娣歉然一笑,拉著徐興走了。
屋子裡只剩動畫片的吵鬧聲音,徐貴娣關掉電視,屋子裡恢復了寧靜。
她回頭看張淑,見她依舊巋然不動,頓時有點恨鐵不成鋼,她說:“他說你中了邪,你都不生氣嗎?”
張淑說:“你管他說什麼。他會這麼說,是因為他媽沒把他教育好。他媽都沒把他教好,我怎麼教得好呢。”
徐貴娣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她想了一下,說:“你幹嘛要告訴他,我買下了這棟房?你還告訴了他什麼?”
張淑轉了一下眼珠,說:“沒告訴他什麼呀。”
算了,問了也是白問。
徐貴娣嘆了一口氣,她覺得有些慶幸。
徐富肯定不知道,她在別處還有幾套房產,這事她沒告訴過張淑。
要是徐富知道這件事,今天肯定不會這麼容易就回去。
接下來幾天,雖然徐富沒來找過她。
可是徐貴娣老是想起他,想起這件事。
她老覺得自己沒發揮好,都已經吵架了,不如說得再狠一點兒,把這些年的怨恨委屈,全都發洩出來。
她歷歷回想徐富對她的所作所為,回想起他對張淑說:“貴娣就歸你了,我不要。我原本就沒打算要她……”
想到這一切,她心裡便怨怒交織。
然而,想到徐富身負養家重擔,卻被領導穿小鞋,她又覺得於心不忍。
為了擺脫煩亂思緒,徐貴娣早早回到學校。
權教授一返回學校,徐貴娣就約齊小悠,一起去拜訪他。
權教授一見兩人,十分開心,連忙招呼她們進來。
權教授邊穿過走廊,邊感慨了一句:“時間過得真快呀,一個寒假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