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憂心藺君泓的傷勢,生怕今日在宮裡不知道要待多久,特意讓大夫給他包紮的仔細些。
藺君泓又特意吩咐了讓包紮的緊實點,且多用了幾層紗布和繃帶。
待到處理停當後,她輕聲問藺君泓:“可是怕太后她們瞧出端倪?”
“是。”
對著她,藺君泓倒是沒必要隱瞞這些,大大方方承認了,而後又道:“今日過去,想必會經受一些試探。槿兒無需擔憂,只管平靜對待就好。若是有些問題不知該如何回答,就說我平日裡甚少與你說起旁的事情,儘管說不知道。她們再提,就讓她們來問我。”
元槿暗歎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只沉沉的點了點頭。
藺君泓剛剛受傷太后就急急的讓他進宮,甚至連點準備的時間都不留下。
太后此舉的意圖,顯而易見。
偏偏藺君泓這般的狀況下,最適合的就是休息。如果奔走的太過勞累,對身子恢復不好不說,也真的很容易暴露他身上有傷的這個事實。
再強壯的人,受傷之後都會氣血不足。加上勞累,十分容易疲憊。
元槿正暗自思量著對策,就看到藺君泓讓人拿了身素白繡銀色暗紋的衣裳。
元槿趕忙阻止了他,問道:“平日裡你穿的也不至於素淡至此。今天何苦這般?”
藺君泓眉目一冷,哼道:“她不是想看麼?就讓她看個清楚明白。我就不信憑我的本事,還瞞不過她去!”
“你真是傷口疼的犯了傻不成?”元槿又氣又惱,直接把那身衣裳丟到了一旁,另讓人擇了身靛藍的來。
她怕藺君泓的傷口疼,想著四衛畢竟是男人,粗手粗腳的做不好事情,就將人都遣了出去,她親自給藺君泓穿上衣裳。
元槿邊將衣裳輕輕套在了他的手臂上,邊道:“越是穿著白色,越是讓人起疑。更何況,現在穿白色許是不太合適。”
其實平日裡藺君泓也時常穿著白色衣裳,畢竟白色的看著清爽些。
聽了元槿這話,他倒是真的有些疑惑了,問道:“這話怎講?”
“皇上這樣,太子這樣,三皇子又這樣。我想,太后如今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白色了。”元槿淡淡說道。
看著女孩兒一本正經的模樣,藺君泓怔了下,忍俊不禁。
皇上病重,太子在宗人府監牢,三皇子在刑部大牢。都是生死未卜的命運,太后如今還真不一定樂意見到跟報喪似的純白色。
藺君泓就也不再多糾結,微笑著看元槿給他前前後後的穿衣、繫帶子,整理衣裳邊角。
待到收拾停當後,藺君泓發現,元槿非但沒有放鬆下來,反而仰著頭盯著他的臉直看,秀氣的眉端輕輕蹙起,似是在發愁。
藺君泓正要細問她,卻見元槿猛地雙眸一亮。而後她拎著裙襬快速跑了出去。
因為她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這麼離開了,藺君泓便沒再走動,留在了此處靜等她的歸來。
果不其然。
沒過多久,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元槿就去而復返。
她臉上和額上帶著細密的汗珠,不過眼中閃著愉悅的歡快笑意。
看到她心情頗佳,藺君泓的唇角也不由得微微勾起,笑問道:“怎麼了?何事讓你這般高興?”
元槿小跑著進到了屋裡,來到他的跟前。
她雙手背在身後,抿著唇看著藺君泓笑,片刻後,問道:“你是不是不願太后發現你的異狀?”
藺君泓總覺得她這話問的話裡有話。但是,她的話他總不好不答。故而思量了一瞬後,他依然老老實實說道:“正是如此。”
“那你就非常需要我現在的幫忙了。”
元槿說著,眼中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而後抬起手來,揮了揮自己手中之物。
看清她拿的東西后,藺君泓哭笑不得。
和以往的她有求他必應十分不同,這次他將頭扭到一旁,甚是嫌惡的說道:“莫要胡鬧。不行。”
元槿絲毫也不惱。
她揚了揚手中之物,笑眯眯說道:“你真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