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藺君泓如往常一般上朝、上衙、歸家。
神色如常,一切如常。
可是元槿總覺得他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他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眉眼間的厲色愈發深濃。
只不過對著她的時候,依然如往常一般。
有時候元槿也覺得或許是自己多心了。但獨自一人的時候,又不由去想,藺君泓究竟經歷了什麼。
偶爾有那麼幾次,元槿差點就忍不住去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到底他的心裡存了怎樣的重壓。
就在這個時候,元槿再吃收到了父親的信件。
自打京中發生地動以後,鄒寧揚就開始往這邊經常寄信過來。
只不過,收信之人基本上都是鄒元鈞。
元槿和鄒元鈞見面的時候,大哥會把父親的信拿出來,指了父親關心元槿的那些字句,讓元槿去看。旁的說起要事的,就不讓元槿細看了。
鄒寧揚性子謹慎。他寄信的時候,送信之人都是以前跟在他身邊的,從不假手旁人。
故而信中有時候會提到一些關鍵之事。
元槿只在太平鎮的時候,收到過父親單獨寫給她的信。
平日裡那麼從容淡定的父親,那信裡卻是嘮叨至極,羅裡吧嗦一大堆。
中間就她和藺君泓“自作主張”讓全城人來盡數撤退一事,鄒寧揚洋洋灑灑寫了七八百字,全部用來譴責他們這不顧後果的擅作主張。
好在後面他又用了兩千多字來表揚兩人,元槿先前提起來的心這才放下了些許。
這一回,就在元槿差一點想要問藺君泓個清楚明白的時候,她再次收到了父親單獨給她寫的信。
不同於上次的嘮叨和羅嗦,這次她的信,言簡意賅。不過幾個字而已。
“勿擾。順其自然。”
若只單獨看這六個字,元槿定然是不明白其中含義的。
但是,結合著回門之時父親提點她的那番話,這些字句就不難理解了。
父親說,不要打擾藺君泓的決定。任由事情發展,她不要干涉。
有了父親這句話,元槿到底是放下了之前的擔憂和忐忑,不再去問。
這個時候,秋闈的成績已經張榜公佈。
鄒元鈞果然中瞭解元。
鄒家歡喜不已,元槿也歡喜不已。
因著八月十五的時候鄒元鈞還在場上考試,所以鄒家這一年的中秋節就沒正正經經地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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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成績下來了,全家歡喜又輕鬆。少不得要好好慶祝一番。
一來是祝賀鄒元鈞奪了第一,二來也算是補上中秋時候家人未能相聚的遺憾。
鄒家如今和穆家分了一戶宅子。
這宅邸原先是個武將所有,裡面設有習武場,正合了穆家的意。
鄒元鈞本就打算和弟弟走文途不走武路,很是自然地將帶有習武場的那一半分給了穆家。
鄒家則是留下了有書房的那一半。
說實話,這一家的書房設定的真的太過敷衍。不過是有一桌一椅,而後就是個大書架罷了。
不過鄒元鈞和鄒元欽也不在意。
兄弟倆用從京城帶出來的幾大箱子書把書架塞的滿滿當當,又將在榆安縣住著的時候養的幾株花放到窗臺上點綴了下,這個書房裡便多了幾分意趣、幾分生機。
而後兩人再添了些文房四寶,又加了一桌一椅,掛了兩副山水畫,再入這間書房,整個地就和原先不一樣了。
元槿來到冀都後,鎮日裡忙著端王府的事情,開始那些時日一直未曾得閒回鄒家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