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終究是安定了許多年。
“袁太太不必客氣,也不必向我道歉。”元槿微微笑著,“我不覺得不能再入戰場有何不好。拋頭顱灑熱血縱然氣概沖天,但如今在冀都為家人為百姓而奔忙,豈不也是十分值得自豪和驕傲的?”
她一字字鏗鏘說完後,朝著郡王妃和相熟的幾位太太微微頷首,這便出了屋子。
那些言不由衷的話,她一句也不想多聽。
那些虛偽的笑容,她也不想再看到。
元槿不願和那些好事者在一個屋裡帶著,索性往設宴之處行去。
陶志忠這次來的不算早。
宴席將要開始,他才進入殿中。此時百官早已到齊,只等他和皇上到來,便可開宴了。
說來也“巧”。
不知道是刻意為之還是無意間造成,陶志忠的席位竟是和端王府的隔著中間過道遙遙對著。
元槿真是厭煩了這樣的安排。除非是光低著頭悶頭吃,不然的話,隨隨便便都能瞧見陶志忠那讓人厭煩的笑容。
她雖然掩飾的好,但藺君泓離她那麼近,她心裡的不樂意他又如何看不出?
見自家小娘子臉色緊繃半點笑容也不帶,雖說看著好似平靜無波,但藺君泓就是知道,她生氣了。
藺君泓悄悄探出手去,在桌子下面握了握她的手,輕聲道:“不用管他。當那邊無人即可。”
元槿一聽就知道他明白了她的鬱悶之處。
思來想去,她側首與他說道:“可是影響胃口。”
藺君泓啞然失笑。
他怎麼也沒料到,元槿竟然用這麼個含蓄的一句來表明自己有多厭惡陶志忠。
自家小妻子和陶志忠沒有過半點接觸,他是知道的。
他明白,元槿之所以那麼討厭陶志忠,是因為陶志忠背地裡做了很多暗害他的事情。
藺君泓心裡湧起一股暖意。
他用力緊了緊握著元槿的手,含笑道:“無妨。吃不飽的話,回去了我煮給你吃。”
元槿聽聞,笑眯了眼,“那好。我要吃你親手煮的。”
“那是自然。只要你能下嚥,要我煮多少都可以。”
有了他這話,元槿徹底不擔心了。
即便藺君泓煮一碗白麵給她吃呢,也比對著陶志忠吃美味佳餚要來的開心。
兩人正說著悄悄話,冷不防眼前出現了個魁梧的身影,遮去了他們眼前的亮光。
元槿之前只顧著和藺君泓說話了,沒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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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君泓一直在機敏地留意著四周的境況,故而一早就已經看到了。
他輕握了下元槿的手,又快速鬆開。這便對著站在桌前的人淡淡地開了口:“陶大將軍這是何意。”
陶志忠端著酒杯,嘿嘿一笑,“王爺不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嗎?”
他將手中斟滿的酒杯遞到了藺君泓的跟前。
“我是個莽夫,做事不考慮後果,做了不少錯事。如今我敬王爺一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
藺君泓眸光一閃,目光陡然凌厲了起來。
而後,他輕輕垂下眼簾,唇角勾起了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著站在前面巍然不動的陶志忠,再看看端坐在椅上的藺君泓,元槿忽地發現這個場景有些微的眼熟。
在定北王的接風宴上,她也曾經敬過定北王一杯酒。
當時定北王不去接,她的處境何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