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剛到那裡,便見一隻黑色的長毛大犬正被人拽著脖子上的繩鏈,拼命往牆角處拉。
大犬顯然是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麼,發出宛若哭聲的嗚嗚叫聲,悽慘而又可憐。
元槿看那牆角處放著一個大刀,頓時明白過來,趕忙緊走幾步喊住了她們,問道:“這是怎麼了?它可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宮人們看到來者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又看她衣著不俗,暗暗鬆了口氣,說道:“它長得太大了,不可愛了,娘娘說沒了意思,讓把它處置掉。”
另一個接道:“這狗兒是之前西疆的一個領主進貢來的。娘娘看著有趣,就留了下來。誰知長那麼大,忒得嚇人。”
元槿走到大犬旁邊,靜靜看著它。
狗兒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宛若黑琉璃。
它哀哀地看著她。對視半晌後,它感到脖頸的繩索沒那麼緊了,就微微揚起頭來,輕輕舔舐她的指尖。
溫熱的觸感就在指尖。
元槿看著它恭順的樣子,心裡一陣難過,輕聲道:“它性子很好的,不會傷害人的。”
她沒料到,居然能在這個年代、在這個地方,看到紐芬蘭犬。
紐芬蘭犬是大型犬。
但是,性子十分溫順。
元槿想不通的是,這樣乖巧可愛的大狗,根本不似阿吉阿利那般凶神惡煞,為什麼還有人要殘忍地將它殺死。
“那也沒有辦法。”宮人無奈道:“姑娘是碰到了一個。過會兒還有第二個,第三個。若都留下來,光是它們一天的吃食,婢子們都無法為它們湊齊。”
元槿撫了撫大狗的腦袋,問道:“那它呢?若我想把它帶走,怎麼辦才行?”
宮人們面面相覷了下後,其中一個年長的趕緊上前解開了狗兒的繩索。
“什麼也不需要姑娘辦。”她笑著說道:“我們鎮日裡看著這些小傢伙們受難,也是心疼。你若肯留下它,婢子們感激還來不及。只是這繩索我們得留下,姑娘沒法帶走。”
元槿知曉,這狗兒是宮裡捨棄了不要的,而且也沒有宮中印記,那便無所謂了。
可是繩索是宮裡之物,定然是記錄在冊的,外人無法輕易帶走。
她撫了撫狗兒圓圓的毛絨絨的大腦袋,笑著謝過了那幾名宮人,便打算離去。
賀重凌有些擔憂,問道:“你這樣怎麼帶它回去?要不要我尋人找個籠子來幫你裝過去?”
大理寺左少卿專司刑獄,最不缺的就是大大小小的牢籠了。
元槿手頓了頓,乾笑道:“不用這麼麻煩。等下讓它跟著我的車子跑就行了。”
賀重凌瞧了瞧那看上去傻乎乎的大黑狗,有些猶豫,“當真能成?”
狗兒似是察覺了他的懷疑,嗚咽著朝元槿身邊拱了拱。
元槿笑道:“它很聰明的。真的。你放心。”
紐芬蘭犬非常聰明,可以幫助人做很多事情。
所以,她更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沒有發現它的長處。只憑著它個頭大,就捨棄了它。
雖然賀重凌不信任這看上去很大隻的狗,卻願意去相信元槿。
聞言後,他定定地看著元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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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宮後,元槿正打算帶著狗兒往鄒義的車子那邊去,賀重凌忽地開口叫住了她。
元槿拍拍狗兒,讓它稍微等會兒。這便回身走了過去。
看著女孩兒澄澈湛然的雙眸,回想起之前徐太妃的種種態度,賀重凌胸中湧起萬般情緒。
如果是他,斷然不會讓她在婆母面前難做。
如果母親為難她,他寧願自行離開,也不會讓她受半點兒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