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楷急得出言不遜:“你是怎麼做事的,啊?我們業主交那麼多錢,就是請你們這樣的飯桶?”
保安吶吶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昨天值班的那個保安正好從樓道進來,他認識易沉楷,一見他就趕緊叫:“易先生,你太太進醫院了。”
他在這裡幹了一年,看著易沉楷和蘇畫雙雙對對,以為他們是夫妻。
“她進了哪個醫院?”易沉楷抓住他的肩膀,力道之大,嚇著了那個保安,他結結巴巴:“人民醫院的……救護車……接走的……“
易沉楷沒有耐心聽完,甩下他,衝出門去。
一路上,他的心劇烈地抖,手握成拳頭,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握不緊。
畫兒,你沒事的,對不對?你一定沒事的,對不對?
來到醫院前臺,他問蘇畫的名字的時候,聲音在微微地顫。他盯著導醫小姐的嘴唇,生怕她說出自己最害怕聽的結果。
“婦產科,12號。“易沉楷在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繃緊到快要斷的神經,驟然一鬆,居然忘了問蘇畫的病情,就直奔病房。
“畫兒。“他撞開那扇房門的時候,秦棋正半抱著蘇畫,想要把她扶坐起來,喝些雞湯。
聽見易沉楷的聲音,兩個人的身體都是一震。可秦棋的動作沒有停頓,依舊細緻而溫柔。而蘇畫,在秦棋為她的背後塞上柔軟的枕頭時,對他淺淺一笑,表示感謝。
易沉楷受不了這樣的默契,去拉秦棋:“你讓開,蘇畫不用你來管。”
秦棋騰地站了起來,狠狠揪住他的衣領:“我不管,你管嗎?蘇畫宮外孕,性命攸關地躺在手術室裡的時候,你在哪裡?在哪裡?”
易沉楷卻顧不上和秦棋爭執,只是喃喃地重複:“宮外孕?畫兒,我們的孩子……”他將眼神,不敢相信地轉向蘇畫。
蘇畫的嘴角,勾起一抹絕望的自嘲:“您是公主命定的駙馬爺,我哪配和您有孩子?”
“畫兒,你不要這麼說。”易沉楷的心劇痛,他奮力甩開秦棋,撲到床邊,緊緊抱住蘇畫。
蘇畫倔強地轉頭不看他,卻沒有掙扎,眼裡已經有了淚光。
秦棋怔怔地看著他們,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房間裡,好多餘。
他快步離開,為他們帶上門,哀傷地笑:即使蘇畫那麼受傷,此時此刻,她最想陪在她身邊的人,依舊是易沉楷。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安靜離開。
病房裡剩下的兩個人,都在流淚,可是蘇畫的眼睛,自始自終不肯看易沉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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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沉楷的唇,一次次親吻著蘇畫的頭髮:“畫兒,你知道嗎?我看到地上的血,我好怕。假如今天……我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蘇畫的身體,在他懷裡軟了下來,終於哭出了聲”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小易,我以為我一定會死,流了好多的血,我那個時候好怕。“
易沉楷的心在她的哭聲中整個碎掉,他流著淚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拉起蘇畫的手:“畫兒,你打我好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想怎麼樣都行。”
蘇畫的手,沒有落在他臉上,而是抱緊了他,像孩子似地放聲大哭……
那天,蘇畫一直緊緊地抱著易沉楷,就算是易沉楷要站起來去給她倒水,她都只是搖頭,不肯鬆手。
護士進來打針的時候,有短暫的詫異,不知道為什麼,蘇畫的身邊,由秦棋換成了易沉楷。
蘇畫卻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目光,她只是乖巧地躺在易沉楷懷裡,皺著眉頭伸出手,好像易沉楷來了,她就又變回了那個怕打針,愛撒嬌的小女孩。
易沉楷只是看著她青腫的手背心疼,這兩天,她到底打了多少針,吃了多少苦?
到了晚上,兩個人擠在病床上一起睡,床那樣狹窄擁擠,他們卻睡得那樣香。
他們好像永遠都是這樣,只有抱著對方,才能安心入睡。
夢的顏色,又變成了柔和的甜美,卻被黑色的鈴聲驚醒。
打來電話的人,是戚安安的母親。悲痛的聲音,小心的語氣,聽起來那樣可憐:“沉楷,你戚叔叔,已經在靈堂裡停了兩天,今天……是不是該下葬了?“
易沉楷哽住,看了一眼身邊似乎還在熟睡的蘇畫:“我……“
戚母在那邊,好像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哭聲:“沉楷……你戚叔叔……在清醒的時候跟我說過……他希望你能夠陪他最後一程……實在不行的話……那也就……算了……“
易沉楷心裡很重,手指輕輕滑過蘇畫的臉,好半天才下定決心:“我今天……儘量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