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在那片血紅的殘陽還剩下最後一點餘暉之時,在眾人的目光之中,陳雲化光飛入蒼茫的天地中。
西去之後,那鬱鬱蔥蔥的青山逐漸消弭,大地越來越荒涼,光禿禿的山峰,盤旋著幾隻烏鴉。
西出中原,是一片茫茫無際的不毛之地,狐歧山還在它偏北一些的地方。
天邊,怒吼的狂風,飛沙吹走碎石,遠處那荒涼的戈壁上,駱駝的白骨蔽野。在那乾裂的大地下,是否埋葬過無數人骨和財物,屍體腐爛、綴滿蒼蠅,將腐臭一點一點地散發出來。
視線一點一點前移,漸漸在一塊不知道什麼野獸的巨大枯骨下,見到了一個人影。
這片冷酷無情的不毛之地上,那道人影漸漸清晰,他穿著寬大的黑色衣袍,在風中狂舞,然而他的身體,卻不曾被撼動分毫,黃沙打在他的臉上,一點一點染上歲月的痕跡。
距離他數丈之外的地方,另有一個人如同破麻袋一般被扔在地上,嘴唇乾裂,頭髮散亂,就彷彿是一具失魂落魄的人偶,依靠在被風華得有些嚴重的巨石旁,讓人感到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枯骨沒什麼兩樣。天空,藍得沒有半點瑕疵,在前方那荒涼的古道上,那青色人影,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來。
身後,是一連串的腳印向後延伸,直至無限的遠方。
“伏羲劍,我已經帶來了。”
陳雲輕輕拍了拍身後的長劍,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道:“讓我意外的是,你竟會將他的修為給廢了。”
依舊躺在一旁的那如同乞丐般的老者,昏昏沉沉似乎睡著了一般,嘴唇一張一合,卻是半響沒發出聲音。
沒想到,昔日傳說般的人物,竟也有落魄至此的時候。
鬼王彷彿絲毫不為之所動,只是笑道:“這和計劃,應該沒什麼衝突吧?”
陳雲對此不置可否,拍了拍肩膀上的黃鳥,道:“替我將這位道長送回中原。”
說罷只見黃鳥體形迅速見長,繼而化作一頭巨大的橙色靈鳥,將清微抓起後,雙翅輕輕一振便已消失在了天際。
與此同時,陳雲將伏羲劍遞給了用黑衣黑袍裹住全身的鬼先生,鬼先生則略顯恭敬的接過伏羲劍,向著懸浮在一旁的伏龍走去。
在來之前,陳雲早已做足準備,此刻的伏羲劍並不會再如同上次那般,自發攻擊。
此刻的伏龍鼎,那鼎上的惡魔面孔,血色越來越濃。
只是雖然伏龍鼎兇戾之氣大盛,但如光匕一樣緊緊釘在惡魔面孔之上的乾坤鎖,卻似乎絲毫不為之所動,任憑伏龍鼎上的紅芒衝擊。
仍是如釘子一般刺在惡魔額間,令周圍血氣無法聚攏。
從始至終,陳雲的表情,沒有半點波瀾,誰也不能看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他只是淡淡地道:“開始吧。”
隨著鬼先生的施法,伏龍鼎上紅芒瞬間盡數亮起,整隻古鼎幾乎變作紅色,一股巨大而詭異的神秘力量,終於再度出現了,而像是與之呼應一般,伏龍鼎上的那把乾坤鎖光匕,也突然大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