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怎麼是你?”鉅野脫口問道。冷嶽的失蹤,也曾讓鉅野十分悲傷,畢竟,冷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弟子,而且是唯一的弟子,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心血。
“徒兒?你是誰?”冷嶽對眼前這個黑煙怪物十分的問話十分吃驚。可是,那熟悉的嗓音畢竟讓他心動不已。鉅野的形體雖然發生了巨大變化,嗓音卻不曾變。
“難道是師傅?”冷嶽心中一震。可是,師傅不是死了麼?
“徒兒,別吃驚。你看到的正是為師。你還記得長生河畔你練那招長河飛渡的情景嗎?”鉅野的聲音變得和藹無比,似乎又回到了長生界中師徒授藝的場景中。
“長河飛渡”是鉅野授予冷嶽的劍法中的一招,這一招冷嶽很少使用,外人幾乎無人知道。眼前這黑煙怪物既說出了這一招,冷嶽心中已經有八成相信了他就是自己的師傅鉅野。可是,自己鐵了心要攻下中州城,而這中州城敵軍的首領,怎麼會是自己的師傅?師傅不是死了嗎?怎麼會成了魔域的高手?
冷嶽雖然頗為沉穩,遇上這樣的事,也不禁十分震驚。
“徒兒,人類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插手?修仙修魔都是一樣,師傅往日對你如何,你自是知道,此刻,咱們師徒又再重逢,那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既然如此,何不再投入為師的門下,與為師一起共修魔道?”
鉅野施展起魔功,話中充滿了蠱惑。冷嶽對師傅的死一直恨恨不已,忽然遇到師傅,雖然知道師傅已經成了魔域的高手,卻還是很驚喜。如果不是雙方大軍此刻正在交戰,冷嶽早已撲上去和師傅摟在一起了。鉅野這一番煽動,冷嶽那原本充滿殺機的心頓時軟化了許多。
墨離在旁冷眼旁觀,見冷嶽的神情先是吃驚,再是驚喜,繼而變得猶豫起來,暗叫不好。如果冷嶽真的反戈與鉅野一起來對付自己,妖族大軍已經折損嚴重的情況下,必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此以來,恢複蒼黎國的大業就要轉眼化為灰燼。自己數月來的奔波,也要功虧一簣。如果妖族大軍被滅,此後,蒼黎國的恢複大業就基本再沒任何希望了。
墨離心中焦急,急忙叫道:“冷嶽兄,不可沖動。你的師傅受魔君之害才變成了這副模樣。如果你真想救你的師傅,應當勸你師傅背棄魔君,回歸正道,萬不可自己再陷身魔域。”
冷嶽對雪靈傾心墨離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因此對墨離沒有絲毫好感,本來他確實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墨離一這麼說,他卻大不服氣,沒好氣地道:“不用你多嘴,我難道是傻子嗎?你一邊涼快去,我們師徒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鉅野開始見到冷嶽的大軍殺來,緊張不已。待見到來軍的主將竟是自己的徒弟冷嶽,緊張的心不由放鬆了一半。他相信,憑著自己對冷嶽的影響力,足以讓冷嶽暫行退軍,那時自己收拾大軍,與墨離的妖族大軍再行對戰一場,多半能挽回敗局。
冷嶽對墨離的一番搶白,又讓鉅野的樂觀增多了幾分。他冷眼旁觀,情知冷嶽對墨離的反感是由來已久的,絕非作偽。這一來就好辦。冷嶽率領的一支大軍戰鬥力甚為強悍,如果和墨離的妖族大軍聯手,自己真不易抵擋。可是,既然他們不和,事情看來還有轉機,鉅野的心中不由又燃起了希望。
雙方大軍還在不斷地交戰,鬼影大軍的敗局幾乎已定。
鉅野看看大軍,又看看冷嶽,發起了感情攻勢:“徒兒,即使你不想投到魔域一方來,可是,你這一身本領卻是為師花費無數心血教給你的。咱們好歹師徒一場,今日咱們師徒重逢,雖然已經屬於不同的陣營,可是,為師卻還是不想破壞這師徒之情。為師只懇請你一件事如何?”
鉅野的話說得相當懇切,冷嶽竟不由自主地道:“師傅請講。”這一聲“師傅”出口,竟是擺明瞭又重新認鉅野為師傅了。
鉅野心中暗喜,卻不動聲色地道:“魔域力量眼下已經佔據了整個大陸,徒兒你要想和魔域力量作對,為師並不攔你。只是這中州城卻是師傅鎮守的要地,如果從師傅手上丟棄,為師將性命不保。念在當年為師不辭辛苦為你授藝的分上,為師懇請你今天先行退避,讓為師和這小子的妖族大軍好好廝殺一場。等戰事過後,咱們師徒是敵是友,再細細詳談,如此可好?”
墨離靜靜地聽著,心道你這算盤打得倒是好,這分明是各個擊破的計策。只要冷嶽一退,鬼影大軍不知就裡,多半會軍心重振。自己的妖族大軍已經折損甚多,能否戰勝還真不好說。如果冷嶽再受鉅野的蠱惑來夾擊自己,那可更加危險。
“絕不能讓這魔頭的陰謀得逞。”
墨離暗暗思索著,對冷嶽道:“冷兄,你本是仙界高人,令師也是一代仙長,暫時墮入魔道也非自願。如今正好趁機救你師傅脫離魔道。你如果顧念師徒之情,可聯合我將此地魔域力量殺得一個不剩,單留下你師傅,那時咱們合力助你師傅重新煉化形體,脫離魔域重回仙界,豈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