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城內之民,原以為饑民掠劫過後便罷,可忽然見張老四回來殺了一人,還割了頭。義憤填膺之下,不管男女老幼,紛紛從家中拿起刀具。往城門而去。道:“誰若掉頭,便將他剁成肉醬。”領頭的卻是那宰豬殺羊的,著多年沒豬羊可殺,如今刀也寂寞了。趁此機會出來飲血。眾人聚在一起,在沒頭的屍體旁。
那殺豬的從屍體上沾了點血,染在自己眉毛上。道:“大家看好,這死去的兄弟之血,在我眉毛上,以表示其與我同在。如今,你們也效法此事,以便區別敵我。眾人都染了沒,眉毛於是都成了那血紅色。一步一步地,往城門行去。
行到半路。恰見災民呼喊而來。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那饑民都是餓瘋的,不要性命,只顧著往前沖。那染了眉毛的,知道饑民殺人割頭,也是一百人敵之氣概。兩軍鬥在了一處。死傷無數。
那沖在後面的饑民,見前面殺了起來。再往前時,見那眉染血之人,便嚇地拔腿就跑,往城門跑去。見了遲昭平,頓時一跤摔倒地上,叫道:“赤眉,城內都是赤眉!”
東方虹夫婦見饑民要去城裡殺人割頭,卻也一時沒有辦法。對面河遠,夫婦二人雖然可以飛過去,但是又如何擋地住弓弩?況且,在此處與官府為敵,如何到了西河又該怎麼辦?
正左右為難之際。饑民與那些偽赤眉殺了起來,兩邊都有男女老幼,兩邊都有男女老幼。一時間,殺死的,踩死的,不計其數。而死更多的,是饑民。饑餓雖然能激發鬥志,當饑餓本身就能奪人性命。何況要拼命呢?
遲昭平見百姓一個一個倒下,其中也有許多老人小孩。也提劍過去。卻被東方虹一手過去,奪下了劍。反手拿在手裡。道:“姑娘,你是去殺人還是救人?”
遲昭平還沒反應過來,手中劍就已經沒了。覺得眼前這個必定是高手。於是下跪道:“大爺,我想救人。卻又不得不殺人。”
東方虹道:“你殺過人麼?”
遲昭平搖搖頭,道:“昭平自幼飽讀經書。卻未曾學地殺人。大爺,幫我救人吧!“
東方虹道:“啟兒,夫人,我去去就來。”說著,拿著遲昭平的劍,快步上前。遲昭平只見東方虹那步伐之快,難以形容,人群雖密,卻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人群紛紛倒了下來。
林啟在一旁,對東方夫人道:“師傅原來已經能將大師兄的青銅杵法,用於劍上了。”東方虹走完人群,收劍道:“諸位,同是人生父母養,如何要自相殘殺?”
那饑民道:“我們只想活命。”
東方虹道:“誰不想性命了?”
偽赤眉道:“我們不但要活命,還要殺賊。”
東方虹道:“都是連年天災人禍所致。人之所以為人,是對人有惻隱之心。如今,你們自相殘殺,與畜生何異?”
眾人此事無語。饑民道:“我不殺人,也會死在這城中。外面官兵圍城,要餓死我們。”
那偽赤眉聽了饑民如此說,道:“那豈不是要連我們一起餓死?”
東方虹道:“正是如此。”
此時,遲昭平上前,對眾人道:“官兵沒將你們當一回事。要讓大家一起餓死。”
地上的人,漸漸的也不感覺麻了。坐了起來。道:“我們真是中了離間之計了。應當一道攻出去。”
東方虹道:“你們進攻,只會枉費性命。且讓我去跟他們說一說。”
眾人已經見識了東方虹的劍術。此時對他言聽計從。
東方虹走到城門,道:“諸位官爺,百姓無辜。還是放了吧!尤其是許多老人孩子。”
外面將軍卻道:“我們放百姓,誰會放我?”
東方虹聽了道:“你只需要說,是武新王之師傅經過這裡。”
將軍卻道:“什麼武新王,只是一個有俸祿的王爺罷了,雖然在西河抗擊匈奴有功。但大司馬有言,一定要遲昭平首級。”
遲昭平聽了要首級,道:“要我首級,給你就是,如何要殺這麼多人?”
將軍道:“賊人也不得放過。”
林啟上前,道:“叫你大司馬出來相見!”
將軍道:“大司馬說了,不見。”
林啟一聽,怒道:“匈奴久持不下,邊疆告急。這兩位是我請去助陣的。你們不放我們過去,若邊疆有事,皇上怪罪下來。是大司馬有事,還是你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