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宴皺了皺眉,笑勸:“大家認識這麼久了,都不想事情朝著難看的方向發展,請說實話。”
駱尋誠懇地說:“我很想能告訴你另一個名字,但是我不知道。在我有限的記憶中,我只用過兩個名字,英仙洛蘭和駱尋,你們現在肯定不希望我仍然叫自己英仙洛蘭。”
“有限的記憶?”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是誰。十一年前,我一睜開眼睛時,就在阿爾帝國的科研禁地中。我走了三天三夜都沒有找到一個人,因為肚子太餓,摘了個蘋果吃,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死刑犯……”
“閉嘴!”棕離暴怒地打斷駱尋的話,問紫宴:“你還打算聽她繼續胡扯八道?”
駱尋苦笑,“是很荒謬,但我說的是實話。那段影片只有法庭上宣判罪行的一小段,聽上去我好像犯了十惡不赦的重罪,但如果你們能找到前面的審問記錄,就會知道我真的只是因為吃了半個蘋果就成了死刑犯,絕不是你們想象中的什麼智商超高、手段厲害、心機深沉的星際間諜……”
棕離猛地一拍桌子,雙手撐在桌子上,沖著駱尋怒吼:“我再問一遍!你的名字,你來自哪裡,哪個組織指使你冒充洛蘭公主盜取奧丁聯邦的機密資訊?”
駱尋無奈地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忘記了。沒有人指使我,我也從沒有盜取過奧丁聯邦的機密資訊。”
棕離冷笑了兩聲,面色陰沉地對紫宴說:“看來我們的失憶女士需要一點幫助才能想起忘記的事情。”
紫宴盯著駱尋,遲遲沒有說話。
棕離疾言厲色,“紫宴,這個女人在奧丁聯邦潛伏了十一年,還混進了聯邦最核心的基因研究院,騙過了我們所有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我們卻對她一無所知,必須查清楚!事關聯邦安危,不要讓私人感情左右自己!”
紫宴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次決定性的投票。
在一票棄權、三票反對的情況下,有四個人投票同意駱尋進入生命研究院工作,他是其中之一。身為奧丁聯邦資訊保安部部長,本來應該守護聯邦的資訊保安,卻因為一時自負,允許一個基因盜竊罪的罪犯進入了奧丁聯邦最核心的科研中心,如果她盜竊、洩露、或者篡改了什麼……紫宴不敢想象後果。完全如楚墨所說,付出的信任越多,受到的傷害越大。
棕離看他不再反對,正要下令,紫宴說:“畢竟她和辰砂……還是問一下辰砂的意思吧!”
棕離立即聯系辰砂,不一會兒,辰砂清冷的聲音傳來:“什麼事?”
“假公主的事你還管嗎?我和紫宴在審問她時碰到了麻煩,她一直說什麼都忘記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老實交代,我們需要加強審訊力度,紫宴讓我最好事先給你打聲招呼。”
“我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無權幹涉你們的工作,一切公事公辦。”辰砂說完,立即切斷了通訊,就好像再不願沾染上駱尋的任何事。
棕離雙手撐在桌子上,上半身前傾,人逼到駱尋的臉前,茶褐色的眼睛裡滿是陰毒,“聽清楚了嗎?不要有任何僥幸心理,在奧丁聯邦,沒有人會包庇你!”
駱尋垂目看著自己的雙手,神情淡然、聲音平靜,“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從不敢有任何僥幸心理。”
棕離脫去外套,一邊挽袖子,一邊問紫宴:“你來,還是我來?”
“你審吧!”紫宴站起來想要離開。
“紫宴!”駱尋抬起頭,哀求地看著他,懇切地說:“我說的都是真話。”
紫宴迴避開她的視線,像是逃一樣快步走出了刑訊室。
棕離如同毒蛇一般看著駱尋,陰測測地說:“失憶女士,現在你只能哀求我了。”
駱尋緊緊地抿著唇,眼神雖然很恐懼,卻沒有示弱,也再沒有開口哀求一句。
棕離對守在一旁的兩個獄警打了個手勢。
他們走過來,想要把駱尋拖拽起來。
“不用,我自己來。”駱尋知道無力反抗,也就不浪費力氣反抗了。
她配合地走到那個像重型鎧甲一樣的刑具前,主動站在了開啟的鎧甲中。
棕離站在控制臺前,按了一個按鈕。
金屬甲關閉,駱尋的四肢和脖頸都被固定住。
棕離冷笑著說:“幾十年來,我審問過的犯人不計其數。每一個剛開始都一口咬定不知道、忘記了,到後來卻連他小時候尿了幾次床,一天手淫幾次都記得一清二楚。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叫什麼名字?”
駱尋誠懇地說:“我唯一知道的名字就是駱尋,其它的事情我都忘記了。”
“冥頑不靈!”棕離陰沉著臉,按下了控制臺上的綠色啟動按鈕。
悽厲的慘叫聲驟然響起,如同野獸的哀嚎,聽上去幾乎不像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