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趙大人的請求,那孤便饒了這個狗奴才,只有一點……”
趙義直眉頭一跳,“殿下請說。”
“人你可以帶走,但舌頭必須得留下,不然出門說了胡話,只怕你我的日子都不好過。”
趙義直一怔,“這恐怕不妥,殿下,臣可以擔保此人不會亂說話。”
“你如何擔保?”大皇子笑容古怪,“這世上唯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趙大人切勿感情用事啊!”
話音剛落,他沒來得及多想,忽然感到手中劍的力道重了幾分,只聽噗嗤幾聲,鐵器刺進肉裡的聲音。
蘇安撲了過來,撲在了他的劍上,雙手死死抓著大皇子的肩膀,“太子殿下,奴才不敢茍活,還望殿下看在皇上是你親生父親的份上,放他一條性命吧。”
大皇子意圖後退,誰料被蘇安緊緊拽著,完全掙脫不開。
蘇安的目光輕飄飄落在趙義直的臉上,趙義直臉色慘白,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蘇安囁嚅著嘴唇,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他狠命一刺,劍刺出大半,口中吐出了鮮血,再沒有了力氣,頹然倒在地上。
大皇子趁機抽出長劍,怔愣地望著趙義直:“這……這可不是我要殺他,是他自己找死啊,趙大人!”
趙義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蘇安,蘇安勾了勾嘴角,像是要露出一個笑容,但卻沒有做到。
疼痛席捲全身,周遭的暖意也慢慢流失,他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什麼都看不清了。
最終,他閉上了嘴巴,沒有一句話留給趙義直。
不知過了多久,趙義直挪著僵直的身體,輕輕將蘇安從地上抱起,一滴淚滑落在他的臉上。
半輩子都過去了,原以為這個人會陪他一生一世,他怨過恨過嫉妒過,可到頭來終究只剩下他一個人。
大皇子見趙義直這般失魂落魄,原本嘲諷的話也說不出口,又見皇帝雙目惡毒地盯著他,他實在受不住,別過視線,“趙大人,這個老不死的就交給你處置吧。”
大皇子丟下沾滿鮮血的長劍,飛快踏出了上書房。
到底是父子親生,他沒辦法向皇帝親自下手取其性命,但他知道,趙義直與皇帝恩怨比任何人都深,皇帝活不過今晚了。
走出上書房,大皇子才發覺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連衣衫都打濕了。
但看到太和殿前那塊正大光明匾,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他什麼都拋下了,權勢地位,從今以後,只屬於他一個人。
濃濃的夜色下,大皇子露出瘋狂的笑容。
半個月後,先帝喪儀等事已經處理完畢,大皇子晉閔順利登基,改國號為昌明。
寓意美好,但大燕萬裡疆土,已經滿目瘡痍。
歷經此事,顧、衛兩家毫無動靜,朝堂上謝太傅之流也被晉閔糊弄住了,畢竟他是先帝親封的太子,名聲言順的儲君,先帝崩逝,他順理成章即位,自然沒有人說什麼。
衛嶺的身體恢複了七七八八,時常窩在府中,除了喝藥便是練劍,連衛家的大門都不出。
晉閔想要召他入朝議事,他便稱病推脫,足不出戶儼然成了一個小媳婦兒。
幸好京城宮變後沒過幾日,西北那邊就傳來訊息,說是顧醒大將軍已經回營,衛嶺好歹安了心。
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