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趙韻面不改色地回答, “臣正是玄衣司暗衛。”
皇帝愈發納悶了, “可朕沒聽說過玄衣司有女子,更不知道你身為趙卿之愛女,怎麼會入玄衣司?”
趙韻一身黑衣, 身側挎鷹紋短刀, 當她說出玄衣司暗衛之言時,眾人才注意到她的穿著打扮, “這……這就是玄衣司暗衛的裝束啊,你看她身上那把佩刀!”.ai.
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 “既然是林岸之命,那你就仔細說說西北的情況。”
趙韻道了一聲是, 皇帝又一抬手, “起來回話。”
趙韻應聲而起, 環顧了四周, 只見她父親趙義直的臉色最為難看。
但此刻也顧不得了,既然踏出了第一步,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於是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一一說了出來。
“……臣跟隨衛四公子進了格樂山,甚至在格樂山受了傷,險些被雪狼咬死,後來顧世子進山救人……”
謝太傅聽到此言,最為激動,連忙追問:“那衛四公子是否有離開格樂山?”
“自然是沒有的。”趙韻清晰地回答。
趙義直臉色發黑,“阿韻,你可得想清楚了!”
趙韻輕輕笑道:“父親,我想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我尾隨在衛四公子後面,他們在格樂山北峰發生了什麼我一清二楚。先是遭遇了狼群圍攻,隨後又受到北狄人的圍困,在北狄人絞殺未果之後,他們又放出了蟲毒,導致衛四公子身受重傷,直到現在也不曾清醒。”
這些話八成真兩成假,旁人問到細節,趙韻也能回答得絲毫不差。
趙義直臉色黑得像鍋底,一言不發地看著趙韻,目光如同一支利箭。
趙韻全然不顧,她道:“衛四公子和顧世子等人的確從未離開過格樂山北峰,臣願意以項上人頭做擔保,殊不知是誰在蒼溪冒充了衛四公子,故意誘騙太子殿下,想來定是北狄人假扮了。臣潛伏西北多日,常聽聞鐵木格擅長偽裝,莫不是他施的詭計?”
“趙小姐,僅憑你一面之詞,未免太草率了吧?”大皇子到底心裡存疑,眼神不住地看向趙義直,想要探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趙義直自那句問話之後,儼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趙韻笑著回道:“太子殿下,倘若你不信臣所言,自然可以派太醫院眾太醫去宣寧侯府檢視衛四公子的病情,看他是否中了蟲毒,這等毒是由非常細微的蟲子鑽進人體內引起的,是北狄特有的□□,唯有北狄人可解。想必回京途中,顧世子四處求醫,太子殿下和週三公子都是見證吧?”
“求醫這事倒是真的。”大皇子軟了語氣。
趙韻自信地說道:“那就是了,就算臣一人之言算是一面之詞,但圍困在格樂山北峰的有三千餘人,那些將士們未必個個都被臣收買了吧,他們長著眼睛耳朵難道不會自己看自己聽嗎?”
說到此處,趙韻朝皇帝一拱手,“皇上,臣正好帶了兩名當日計程車兵過來,此刻正候在殿外,若是要求證真假,可立時傳來問話。”
“傳。”皇帝下了命令。
兩名衛家軍被帶了進來,其中一人正是衛之一,他從未見過這等場面,甚至連皇帝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但趙韻之前跟他交代了兩句,讓他如實說話便是。
衛之一沒有辦法,他只能聽信趙韻的話,只要能救少將軍,什麼事情他都願意去做。
皇帝問了幾句,衛之一和另外一名士兵都如實回答了,他們從進山之後遭遇的一切,包括顧醒怎麼找到衛嶺的,衛嶺又是什麼時候中的蟲毒,他們在北峰待了多久,如此種種說得比趙韻還要詳細。
最後他們跪在大殿之上,沖皇帝連連求情,“皇上,少將軍是冤枉的,衛家是冤枉的,衛家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還請皇上明察秋毫!放過顧世子,還衛家一個清白!”
在場一些中立的大臣無不動容,有些甚至落下淚來,謝太傅亦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皇上,隨後又有些大臣站出來,表示相信衛家的無辜。
趙韻亦再次跪下,“皇上,我身入玄衣司,便只會忠誠於皇上,不管是衛家還是別的,臣只會陳述事實。更何況,臣乃忠勇伯之女,天佑二十五年皇上親封的端靜縣主,與衛家無冤無仇,亦沒有任何恩情來往,自然不會替他們說好話。”
趙韻再次一拜,“臣懇請皇上昭告衛家的清白,赦免顧世子莫須有的罪名!”
謝太傅又用他那顫抖的聲音